沈宜点头道了谢,她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睡姿神态和平日无异,只是胸口起伏比平日沉了些。
原本宽厚温暖的大手此刻已经冰冷无比。
沈宜的手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半趴在他身侧,拿起他寒凛似冰块的手放在自己有些体温的脖颈处,脸贴在他手背上,试图加回温。
不久后,房门外传来几道敲门声。
沈宜侧头看去,许长明呆愣地站在门外,低声开口:“沈宜姐,周大哥怎么样了?”
沈宜默默将周从谨的手从自己脸侧拿下,放入被子里盖好。
怕吵醒周从谨,她起身出了病房,将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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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病房走廊冰凉的长椅上,沈宜终于沉声问道:“为什么撒谎?”
许长明并着膝盖,手规矩地放在腿上:“对不起。。。。。。我只是。。。。。。想去找找祥山鸡。”
“一开始来爬山,你就是冲着那鸟去的。”
“和我们分开后,你并没有按原计划下山,反而直奔了燕雀岭,是不是?”
“其他三个同学也是被你引去的?!”
许长明低着头,对沈宜的质问全部默认,须臾又补充了句:
“我没让他们跟着,本想让他们先下山的,是他们自己要跟着。”
“许长明!”沈宜低沉教训道:“现在还在嘴硬?”
许长明立即闭了嘴。
“你到底想干什么?!燕雀岭没有开的地段你也敢闯?!”
“迷了路被困在一千多米高的山里,晚上又下暴雪,消防队派了上百人去寻你,从谨更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刚落地就上山找你。”
“要不是及时被寻到,一旦身体失温,或遇到什么动物,你知不知道后果?”
“对不起。。。。。。沈宜姐。”
“你不必对我说这些话。”沈宜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要为你自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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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偶尔有护士和病人缓慢走过,两人静默片刻,许长明低低开口。
“我妈妈把褐翅鸦鹃叫做祥山鸡。小时候,这种祥山鸡我们家后山也有一些,春夏季节,每天早晚都会叫。”
“我妈妈说,这山鸡是在报喜,只要它们叫唤,就说明她的病要好了。”
沈宜一愣。
许长明继续低声道:“小时候不懂事,信以为真。所以每天都要竖着耳朵等他们叫唤。有时候放学回来,还会特意去后山找。找不到或者听不到他们的叫声,我便要急得大哭。”
“我妈的病最后也没好成,我小学毕业那年她就走了。”
“后来去县城上初中和高中,我再没有在自己家附近山上看到这种山鸡,也没有听过它们的叫声,它们销声匿迹了,和我妈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