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给的期限是三天,齐烨离开京城只用了三个时辰。
要不是他需要拜会一下张瑞山、季伯昌,一个时辰都用不到。
不过季伯昌没在太子少师府中,去宫中给皇太子讲课去了,季渃嫣也不在,就一个der呵的季元思搁家里读书。
张瑞山也不在府中,被叫去了宫中,应该是挨骂去了。
人见没见到无所谓,拜会了,心意有了就够了。
这京城,齐烨是待的够够够够的了,他已经烦了,腻烦到了骨子里。
抓贪官污吏,明明都是铁证,明明都是大罪,却只能绞尽脑汁的用其他由头惩治他们,根本无法从根源解决问题,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次让他对宫中,对朝廷,彻底绝望了,对京中,再无任何留恋。
带着王府的下人,几辆马车,一些不值钱的家当,齐烨一行人出城了。
当车队离开京城南门的那一刻,齐烨突然想放声高歌。
他终于,终于终于,算是彻底脱离了京中与朝堂这令他无比不适的泥潭,京中风雨,与他再无关联。
身穿儒袍的齐烨骑在马上,紧了紧衣衫,秋风有些微凉,余光扫到刘旺等人,大家脸上无不浮现出了笑意。
看的出来,没人喜欢京城,都如齐烨这般,没有任何人喜欢京城。
“从此以后,大家跟着我齐烨吃香喝辣,去特么的京城,去特么的朝廷,去特么的狗皇…够黄够色的青楼花船,让他们自己玩去吧,哈哈哈。”
大笑声仿佛会传染一样,每个人都笑出了声。
齐烨也好,刘旺也罢,其他人也是如此,大家都很庆幸,庆幸当齐烨决定一头扎向朝堂这见不到底的泥沼时,没有随波逐流,没有被同化,能够依旧保持初心并且全身而退。
正当齐烨要加快马前往皇庄时,马匹疾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所有人都扭头望去。
一人一骑,马是差马,人是布衣长袍瘦高汉子。
“殿下。”
追上队伍的段平满面笑容,拉住了缰绳,朝着齐烨微微施礼。
“小人如今无官无职,又是身无分文,还请殿下收留。”
“无官无职?!”
齐烨神色微变“你官身呢?”
“请了辞,张大人允了。”
“你他妈让南宫问雅给摸头杀了?”
齐烨破口大骂“当了那么多年的文吏,好不容易碰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成了七品主事,大哥,七品主事,天下间多少人想要在京中为官,天下间又有…”
段平笑着打断道“那为何殿下不向宫中请罪,若是请罪,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齐烨哑口无言,撇了撇嘴。
“又多一个吃白饭的,靠。”
说完后,齐烨一夹马腹,队伍再次前行,段平则是笑意更浓。
是啊,如果段平是贪权恋栈之人,曲意奉承之人,当初,也不会和齐烨厮混到一起去,更不会有了天大的机遇从文吏摇身一变成了官员。
很多事,就是如此矛盾,很多人,也是如此矛盾。
一门心思想向上爬的人,总是没有机遇,或许并非是没有机遇,而是许多事早就天注定了。
皇庄依旧是那个皇庄,热火朝天,三千多百姓大干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