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春的脸色比头几天看到的还要更惨白上几分。
艳春本来就是那种黑黄肤色,如果只是一般的不舒服,从脸色上几乎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现在这惨白已经明显到随便来个谁都能看出来的程度了。
“呀,艳春,你是不是真的哪儿不舒服啊!”有个妇女疑道。
艳春僵着脸,勉强笑了一下:“肚子有一点疼。”
“肚子疼?”那妇女惊道,“叶大姐,你儿媳妇肚子疼你咋没说?”
叶兰无所谓道:“谁怀孕的时候肚子没点不舒服啊,我们艳春身体壮实得很,忍忍就过去了。”
有个提着药箱的女医生听了叶兰这轻飘飘的话,眉头都皱起来了:“怀孕的时候女人都会变得脆弱,这个时期应该是要得到家人的好好呵护的,有不舒服都要引起重视,不能不当回事儿。”
叶兰努努嘴:“都是地里头干活的,哪儿有那么金贵,我年轻的时候,肚子里怀着一个,背上背着一个,还不照样割谷子打谷子?”
这句话得到了周边一众妇女的附和:“就是就是,60年那会儿遇着饥荒,我还挺个大肚子从河那边逃荒过来,也没喊一句累。”
女医生摇摇头,不打算再跟这群固执的女人多说下去。
周洵清了清嗓,打断了妇女们的叽叽喳喳:“医生,麻烦您给艳春看看。”
“哦,好。”几个医生都是第一次上门坐诊,觉得挺新鲜,不免就和村妇们多聊了几句,周洵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这次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中医,最先给艳春诊脉的是上次救治周洵母亲的医生,他细细摸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沉重。
“丽琴你过来,”这医生挥手叫来了刚才跟叶兰说过话的女医生,“妇产科这块儿你比我有经验,你来看看。”
女医生看他神色就知道病情十有八九了,坐下去一搭脉,两根眉毛就打了个死结:“你最近肚子是不是越来越疼了?”
“是……”艳春怯怯地望一眼叶兰,瞧见对方那张黑脸,就是一缩,“偶尔疼一下,也不是经常疼……”
姜楠和周洵待在一块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医生会给出怎样的诊疗结果的时候,她只专注于观察艳春。
艳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真相又被她自己吞了回去,姜楠无奈地叹一口气。
周洵察觉了她的情绪变化,问道:“怎么了?”
“没啥,”姜楠语气很是平静,“只是有点感慨,这梯子都已经递到她脚下了,她还是一脚踹开了。”
这边周洵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那头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尖叫:“不可能!我家艳春身体向来好,感冒发烧都不用吃药,怎么可能宫外孕!”
“怎么不可能?”医生的声音冷静到近乎冷漠,“无论从脉象还是她的腹部反应来看,这十之八九就是宫外孕,如果你们不信,自己去医院再做进一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