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夫县衙,昏暗的牢房内。
“二娃哥,咱们这都被关进来快二十来天了,怎么就没下文了?”张河趴在牢门上,透过门缝百无聊赖道。
他们三人除了刚进来那次过堂审问,然后被关进大牢,再然后到现在已过了十八天了,中间也没有再过堂审问。
张河心里不觉烦躁起来,这要杀要剐给个准话,这样拖着最是折磨人。
“这大概是好消息吧,我想堂叔他们正在想办法救我们吧,安心等待。”刘远洲安慰着张河,也在安慰着自己。
过去这么久了,一点消息没有,堂叔那边都没有一人来探监看望自己,想来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县衙不准。
刘远洲的心一天天沉下去,但是他还是抱着希望,只要一天不审讯自己,就说明堂叔在外面使劲。
“二娃哥,家礼叔真的能救我们吗?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刘闯来回踱着步子,若非刘远洲保证刘家礼在想办法营救,他早都崩溃了。
“你觉得要不是有人在外面使力,咱们会不被拉出去拷打审问?”刘远洲反问道,“恐怕早都问斩了吧,王家找不到那个武师鲁不杀,必定吧怒火撒在咱们三人身上,你也知道王家都有钱。”
刘闯顿时沉默。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还有万一被逼供,一定要要紧咬紧牙关挺住,不能胡乱招认罪名,知道吗?”刘远洲给二人打气。
张河用力点头,刘闯咕哝几句什么话,瘫倒仰身躺在草堆里,看着黑乎乎的天花边呆。
“隆~隆~卡隆!”
突然,一个炸雷响起,有闪电的亮光透进来,昏暗的牢房内似乎有短暂的明亮。
“又要下暴雨了吗?”刘远洲躺在茅草堆里,喃喃自语着。
刘家礼闯进主事龙成浩的办公房,收了伞,顺手放在墙角,他的裤脚头都湿漉漉的,滴着水滴。
“快过啦喝杯热茶,你说你这么急干什么,不能等雨小些再过来?”龙成浩亲自给下属家好友倒了一杯热茶,看着他憔悴的脸庞,心里叹口气。
刘家礼端起茶,吸溜一口,苦笑道:“听说你回来了,就急着赶过来,情况这么样?”
龙成浩面色有些凝重,“情况似乎不是很乐观,今早去孙副哪里,听他说吕副似乎也颇为关注这个案子,”顿了顿,似有些不确定,“按理说,有孙副打过招呼,施夫县衙应该早都放人了,再不济也该结案,现在还拖着应该就是吕副也递了话。”
“你哪里惹到吕副了,令他特意针对你?”龙成浩看着刘家礼,一脸疑惑。
刘家礼面色一僵,他冥思苦想半晌,也没想到自己哪里得罪了吕副。虽然孙副和吕副不对付,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会也不屑于对下面这些管事特意针对,况且,他刘家礼还不是武师。
难道自己,或者自家侄儿真的在无意中得罪了吕副?刘家礼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龙成浩心里叹口气,现在事情似乎又复杂起来。
延州院东边,七八里远处的一座无名小山头上,茂密松林间,一座白墙粉壁,青瓦覆盖的院落隐现。
在院落北边的一座三面透风的小厅里,太玄宗延州院院主邹轩坐在石凳上,看着外面的细雨,一脸悠然。
邹轩对面的石凳上坐着两个人。左边一个面白无须,神情阴冷,眼睛似闭非彼,好似在倾听着什么,右手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在石桌上有节律的敲打着。他就是左副院主吕鑫。
右边那个,紫黑色面皮,下巴和脸颊上髭须像一蓬荆棘,看着颇为扎手,浓重的眉毛下,一双大眼圆睁,瞪着左手边的吕鑫。他自是右院副孙杰明。
“院主,这是咱延州院的耻辱,甚至是咱整个太玄宗的耻辱,什么时候朝廷敢胡乱来咱院里抓人,我请院令,允许我亲自去衙门走一趟,去讨要个说法。”孙杰明打破厅里的沉寂,语气颇为激昂。
太玄宗有着门规,但凡武师以上,不经允许,不得擅自闯入朝廷的各级衙门。是以,孙杰明若要明目张胆的去县衙,须得院主同意并备案,这叫请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