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似乎有点不一样。
走进去之后,宇文禅看见孔方正在会客厅中招呼着一群人。
为一人,身穿棉质长袍,须皆白,精神矍铄,正端坐在位置上。
不是柴正贤又是何人!
“公子,这位柴先生是来寻你的”,孔方快步走过来,附耳到宇文禅身边说道,他的眼神还颇为担忧。这老头虽然看起来面善,可是从进来之后便直指正题地要寻宇文禅,连孔颖达出来见他,他都不说明原因。
孔家是世家大族不假,可是如今孔家无人在朝中为官,在真正的长安权贵面前,还是弱势了一些。更何况,这个老头应当是某一家的家仆,摆出来的架子比主子都大,气得孔颖达只留孔方在这里招呼着了。
若真是长安名流,至少应当听说过孔颖达的名声,即便真是上门寻仇,怕是也不敢在孔颖达面前如此矜骄傲慢。端坐着的柴正贤见到宇文禅进来,起身死死盯着宇文禅,似乎要将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一番。他身后的几个柴家护卫也跟随在他身后,一同盯着宇文禅。
柴正贤为奴为仆几十年,只忠诚于武勋柴氏家族。柴家平日里同所谓的文人骚客毫无交集,柴正贤对于孔颖达的地位还真是一无所知。
一个山野村夫,私塾先生,怕是还没有来质问老夫这霍国公管家的资格。
“在下便是宇文禅”,他上前拱手,笑着说道。虽然当然看出了眼前老头的不善,但是既然是来找自己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老夫柴正贤,乃是霍国公府上管家”,他并未还礼,仍旧是盯着宇文禅。
苍老的柴正贤身量比宇文禅低出许多,即便是抬头做出一副鼻孔看人的样子,仍旧是被宇文禅俯视的,这场景颇有一种喜感。
“原来是霍国公府上贵客,不知有何贵干”,宇文禅见到他这般态度,也收敛了笑容,淡淡问道。
柴正贤不回答,只是看着宇文禅身后扛着鹿的王敬直,还有另一边的孔方。
天可怜见,王敬直将这鹿扛回来,目的就是要听听妹妹和孔方的夸奖声音。结果他都进来这么久了,第一个注意到自己的竟然是这个来者不善的老头。
王敬直听见这傲气十足的老头居然只是霍国公府的管家之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一个家奴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小爷今天扛着个鹿,身上名贵衣物脏了些,你便有眼无珠了么。
宇文禅敏锐地感受到身后这位纨绔公子的怒意,轻声说道,“王兄,这是我的事,我来处置便好,你先去让厨娘拾掇拾掇这鹿吧”
“好吧,若是有用得上兄弟的,你说一声就是了,什么世道,一个家奴也敢来孔师傅这里撒野,我呸”,王敬直冷哼一声,扛着鹿离开了,孔方也面无表情地跟着他出去了。
房中只留下宇文禅和柴正贤一伙人。
“他们都走了,有什么事直说吧”,宇文禅懒得跟这无礼的老头多说,问道。
柴正贤见到王敬直器宇不凡,知道自己是霍国公府管家,居然还直接出言羞辱自己。他如何还不明白,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那扛着鹿的年轻人,家世至少不逊色于霍国公柴家。
可是那贵公子,就在这山野木屋里扛个鹿算什么事,难道方才那姓孔的先生,当真是老夫不知道的隐士高人?
柴正贤自忖自己跟随老小两代国公多年,见识不浅,可是他哪里知道,他所见到的都是些武勋,儒学大家和稳重文臣是很难同武勋有交集的。
“后生,老夫听闻你同平阳公主过从甚密?”,反正已经撕破脸了,柴正贤也不想去做什么补救,即便是天塌了也有小公爷保自己。所以他也是继续自己此行的第一要务,给宇文禅一个刻骨铭心的警告。
“啊?”,宇文禅听见他这话感到十分震惊,按理说自己和李木兰还算是保密不错的,即便是有人在街上认出李木兰来了,也不该认出自己才对啊,除非有人专门调查自己。
再说了,我们自由恋爱,关你霍国公府一个管家什么事。
你一个管家能管这么宽的家?
宇文禅大脑飞运转,到底是为什么呢?
霍国公,柴绍,等等,是不是长安城风闻,可能要同我的亲亲木兰联姻的那一个?
一瞬间,宇文禅便有了眉目,果然是桃花劫啊,亲了木兰香润柔嫩的唇果然还是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