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易先生可在?”
叶相僧走过去卸下木门,木门外站着几个发须皆银的老道士,道士们身上都背着长剑,墨水湖畔走的行人们看着这些打扮怪异的道士,都在指指点点。
叶相僧将这些道士迎进门内,合什一礼。
这些道士发现竟是看不透这和尚深浅,不由更是感觉易天行这处是深不可测,也是恭谨回了一礼。
进得内室,易天行站起相迎,认出是武当山上的那几位,不由呵呵一笑道:“诸位道长,许久不见了。”
领头的乃是武当山内门掌教真人,他呵呵一笑道:“那日在金殿处,对易先生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易天行笑道:“无妨无妨,那天在诸位前辈的帮助下,小的倒也练会了高台跳水,有得有失。”
众人相视一笑。
易天行是想着道门将来可能是自家儿子的大助力,所以小意接待着,这些道士们今天来却不是看他,略一寒暄,便将目光投射到床上那粉雕玉琢般的孩儿身上。
“无量寿佛。”
众道士面色肃敬穆然,齐声向床上那婴孩儿行了一礼。
小朱雀此时不知为何,没有了平时的活泼顽皮,反是面色平静,微微颌首。
道士们不再多言,挨着顺序依次上前,每一个道士上前一礼,便从自己的道袍里取了一件事物,恭恭敬敬地放在床前。
一柄看上去有些老旧拂尘,一个耀着非凡间光芒的金刚圈,一本书页微微发黄的道家经书。
最后上前的是那位修为深厚的掌教真人。
他先对着小朱雀行了一礼,然后赞道:“朱雀挥洒三波水,道心真假如何清,龙虎殿前三千岁,今日欣见君重临。”
然后郑重其事地取出一块粗布,恭恭敬敬放在小朱雀身前。
一直紧张安静坐在小朱雀旁边的邹蕾蕾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武当掌教真人温和笑道:“这是本山阖山道士织的三丈土布。”
易天行心想他郑重其事拿出来,肯定不简单,问道:“有什么奇妙?”
“这是先天火浣布,不惧火燎。”掌教真人望着他笑咪咪说道:“易先生今后也不用再担心赤身裸体了。”
易天行先是一喜,后又是在心中一声冷哼,心想当初怎么没见你们送来?如今知道朱雀化形为人了,要穿衣服了,赶紧送来巴结——敢情自己这当爹的还是占了小家伙的便宜——饶是如此,他仍然是有些感激。
道士们也不多话,复又向小朱雀行了一礼,便齐齐退出了书店。
“这便走吗?要不要嘬一顿再回山上?”易天行留客都显得没有太多诚意。
掌教真人行了一礼道:“不便过多打扰圣灵,今后烦请易先生多加看护,敝山上下不胜感激。”
“自己的儿子,自己当然要上心。”易天行在心里这般说着,面上仍然是恭敬说道:“道长放心……只是此事太大,还请道长……”
();() “明白。”掌教真人知道他担心什么,“我会与秦门主说上一二,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来打搅先生生活。”
“如此便多谢了。”
道士们飘忽而来,飘忽而走。易天行站在小书店门口,看着那些看热闹的人群,不由苦笑了笑,皱眉道:“希望以后不会出什么事就好。”
转身进屋落门,走进内屋,从叶相僧手里接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正襟危坐了几分钟的小朱雀终于不用再装了,一下子滚到邹蕾蕾的怀里,赖着不肯动,奶声奶气地说道:“累累。”
“累什么累?”易天行喝道:“成天就知道赖你妈怀里,也不动两下,现在小,还可以说胖乎乎的可爱,将来大了怎么办?如果将来是个女儿身,这么胖怎么嫁人?”
邹蕾蕾抱着小朱雀白了他一眼,解释开小家伙的头发,重新往后梳成,扎了一根马尾,骄傲说道:“将来大了,这长头发,也有艺术家气质。”忽然皱眉道:“昨天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小家伙头发里怎么有一络白头发。”
易天行走了过来说道:“那是师傅以前植在它额头上的冰蚕衲,天袈裟大阵里的一片。”
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着急说道:“快起来,跟爹我跑步去。”
邹蕾蕾疑惑问道:“怎么了?”
“你刚才一提艺术家我想起来了,这孩子必须马上减肥,不然将来长大了,变成……刘欢那样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