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边,不同的环境下。
罗汉寺,佛光萦绕。香客源源不断地来岘城的罗汉寺还愿,感激着高僧救了她们一命。
李解像往常一样,用他的力量,来帮助别人。他递了一炷香给要进门礼佛的香客。素衣大娘说了一句:“多谢,小伙子。”他腼腆的挠了挠后脑勺,娇羞地说:“施主,不必客气。”
接下来,那个素衣大娘的一番话,狠狠地戳了他的心窝。
“那个太守府的狗官终于死了,一剑封喉!哈哈哈哈,大快人心。”素衣大娘肆无忌惮地在佛门前,说着污言秽语。
他的瞳孔放大,痴呆的站在那儿。太守府的狗官!一剑封喉!
她说的是李运银吗?李解并不想相信素衣大娘说的话。或许,她说的是别人呢,不一定是他。
但是,现实不断是残酷的,再一次给了他一击。与素衣大娘一同结伴来礼佛的绿衣大娘也说着,他并不想听到的话。
“是啊,怎么不死早一点啊,可怜了我表舅家的姑娘了,早死一点,就不会被强抢去当小妾了。”那个绿衣大娘也赞同着。
红衣少年在绿瓦下奔跑着,飞快地踩着青砖。在那两个大娘的眼中,那个人好像突然疯了。她们惋惜地说:“可惜了一个好心眼的小伙子啊。”
暮鼓敲响,古钟传了一声声的报更。罗汉寺门口摆摊卖红布绳的大胡子大叔也插嘴说话:“啊,那是那个李狗官的独苗苗,死的是他爹啊。”
又拿着一杆子红布绳出现在两个大娘的面前,拦住她们,摸了摸脸上的胡子,装着高深莫测说:“夫人们,红布绳不要九十九两白银,只要九十九文铜钱,挂在罗汉寺的榕树下,可以庇护家人,磕家幸福,无灾无难,财源滚滚。”
见大娘们瞥一白眼,她们是富商家的当家主母,见多了坑蒙拐骗的小摊贩。他也不恼羞成怒。笑着指着那棵挂满红布绳的榕树说:“昨日,罗富商许的愿望,今日就实现了,可见是罗汉寺的佛祖灵验啊,替岘城的百姓收了恶人。”
大娘的侍女懂脸色的行事掏出荷包,递给她们的主子。果然,不差钱的夫人毫不犹豫地买下红布绳,挂在了许愿树上。两条红布绳上都写着:财源滚滚。
白衣少年初露锋芒,拿起来寺庙前捡来的木棍,想要回家打走害他家破人亡的恶徒。李解起了恶念,是在那一刻,来上香的大娘说他的父亲死了。
李解跑着跑着,就回到了家。看着成群结伙的百姓在太守府门前,扔着臭鸡蛋和烂菜叶。“生前不行善,难怪遭谴。”他失魂落魄地感慨着,一报还一报的因果循环。
少年放下了木棍,疯疯癫癫地笑着说:“死了!死了,他死了!所有人都很开心,巴不得他早点死。是啊,贪官又坏又没有良心。死的好。”
再不满他的恶行,人都死了。
来礼佛的大娘,看着是慈悲为怀,却也会恶言相向。那些平日里,阿谀奉承着李运银的百姓也在他死后,迫不及待的来府门前数落亡人,寻仇般的吐完晦气。
李解失望且厌恶看着那些人,世人皆伪善。他用力扯破白衣的衣袖,撕成一块长布,绑在了额头上。他想,最后为他尽孝。
他跪在人群后方,哭泣地质问着自己:“那我呢,是不是也该死。”眼球变的通红,是眼泪在眼眶里呆的太久了,终于积成了一条河流,波涛汹涌地洒在了雪地上。
累了,他不要做李运银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