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舒转头想和林川说句什么,但是他没给这个机会,他说:“走吧。”
“能自己走吗?”林川又问。
唐月舒回过神来,没问什么了,她回过头去来了一声“可以”。
她现在确实可以自己走路了,头晕还是依旧头晕,但是平衡感她找到了,走路不成问题。
林川走到门口的位置果然还有场应酬,酒会的主人握着他的手笑得很是慈祥,酒会主人用很地道的法语和林川说,让他代替他问候他的父母。
唐月舒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之后又到她身上的那件外套上面,很显然她和林川的关系已经被误会。
不过这很正常,她看见一个女人披着另一个男人的外套,她也会误会的。
唐月舒沉默地跟在林川身侧往外走,他的司机一早在路边等着他们,车在路边开着车灯提醒他们。
呼呼的风声就这样迎面而来,直接将唐月舒吹清醒了。
早知道犯困确实应该去吹点冷风的。
唐月舒默默裹紧了一下林川的大衣。
确实很冷。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唐月舒中途偏向左边看了眼,发现林川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
他应该是没睡着的,在闭目养神。
只不过他闭着眼睛,唐月舒看他的目光就大胆了些,显然林川的五官很优越,不需要任何修饰就很好看。
好看的东西,大家都喜欢多看两眼。
好看的人也同理。
中途车子颠簸了一下,唐月舒看见林川似乎蹙了一下眉,她有点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虽然到最后林川也没睁眼,唐月舒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没有放肆到打扰他。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酒精在脑子里还残留着些醉意,光是这么看着窗外闪过的画面,她也觉得有点催眠。
困,但是现在在车上却睡不着。
再一次回到楼下,唐月舒在心里默默数着这是林川第几次送她到楼下,次数好像不少了。
在车里的时候,唐月舒便将林川的大衣还给他。
“林先生,谢谢您的衣服。”即便到了今天,唐月舒对老板依旧是敬称。
林川接过她递过来的大衣,也只是随手又放在了位置上,他的目光落在唐月舒脸上,不知道想了什么,他只看见她的眸色在车内的灯光下有点像潋滟的波光,似乎闪烁着些他看不清的情绪。
唐月舒听见林川问:“能自己上去吗?”
这句话听着像是关心她醉酒后能不能自己上楼,但又像隐含着什么别的意思,唐月舒下意识去看林川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很是平静,她什么也看不出来,也就什么也没能去细想。
唐月舒嗯了一声:“可以的。”
她开了车门,外面的冷风一下子呼呼灌过来,让她清醒了点。
这会儿楼下也没什么人,唐月舒像以前一样回过身和林川道别:“林先生,再见。”
林川这次说的不是再见,他说:“早点休息,晚安。”
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之后,林川才让司机开车,他后背紧靠着椅背。
关上车门之后,刚刚的寒冷也接着被隔绝开来,同时被隔绝的,好像又不仅仅是彻骨的寒冷。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什么意思。
巴黎的冬天有太多诱人的景色,雪很好看,喧闹得出奇,但也有安静的时候,林川在这里遇到过很多人,他们当中大多数像大海里的水滴,很快就消失在他的生命里,难再见踪影。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想探寻一个人灵魂的时候。
在人口密度那样密集的港城没有遇到过,在隔着六七个小时时差的巴黎却遇到了。
这场持续两个多月的巴黎出差之旅,某种程度上还是太久了。
好像久到都足够开始一段故事。
但是他心里又清楚,只是够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