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
商挽琴等人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又相互看看,試探著動彈一下、說說話、咳嗽兩聲,確認他們身上並未出現同樣的情形。
「那是陷阱嗎?」商挽琴不確定地問。
「不是。」青萍真人卻嘆了口氣,「看來古籍所載是真的。集齊線索之後,人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打開通往九鼎的道路,路上經過最後一重考驗,才能得到九鼎。」
「另一個選擇就是布置祭壇,召喚九鼎出現。但哪有什麼真正的捷徑?這一選擇看似便捷,實則也蘊含了考驗,當誦念法決時,天地會降下極大的壓力,人身處其中,宛如置身深海,還會看見無數幻象。唯有能承擔壓力、突破重重幻象、成功念出法決的人,才能夠召出九鼎。」
「真人!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程樂心拖著昏迷的占命師,跑過來,兩眼發亮,「能不能趁機錘死那個叛徒?」
接著,她臉色一變,變得憂鬱傷感,輕聲感嘆:「真沒想到,辜樓主……不,辜清如竟然是蘭因會的人。怎麼會這樣?她明明在玉壺春待了二十年,我小時候她就在了,唉……」
程鏡花還是很喜歡辜清如的。
「知人知面啊。」青萍真人搖搖頭,瞥了一眼地上的占命師,神情更蒼老些。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鄭醫仙遠遠冒了個頭。剛剛辜清如一亮明身份、劫持商玉蓮作為人質,鄭醫仙就忙不迭跑開了,遠遠躲在一處碎石背後。這位老大夫敢跟著上戰場,就是因為他擁有豐富的逃跑和避險經驗,深知何時該出頭,何時該跑得遠遠的。
「只能等著,等待最後的結果。」青萍真人又搖搖頭,瞪了鄭醫仙一眼,「行了小子,你趕緊過來,這兒還有傷員需要你照顧!」
鄭醫仙年紀不小,但在青萍真人面前還是小輩。他也不以為意,就又起身走回來,去察看地上商玉蓮的情況。
片刻的沉默,幾人似乎都在平息內心的波瀾。
這時,青萍真人再次開口了。她看向商挽琴,又看看喬逢雪,眯了眯眼,忽然說:「挽琴也就罷了,喬小友,你怎麼也一幅波瀾不驚的模樣?莫非你早有準備?」
喬逢雪一直盯著祭壇看,神情有些晦暗,眼中仿佛藏了什麼。此時青萍真人一喊他,他回頭時目光收斂,就又成了溫和沉靜的模樣。
「音音提醒過我。」他說。
「我?」商挽琴吃了一驚,又反應過來,有點不可思議地睜大眼,「你說的難道是……」
「是。」喬逢雪點頭。
青萍真人嘴角一抽,說:「不要在老人家面前打啞謎。」
「是晚輩考慮不周。」喬逢雪很順暢地接話,「我和音音成親那日,她出刀很溫柔,避開了我心臟要害,又特意提醒我,說『說不定玉壺春中十幾二十年的老人,其實都是蘭因會的人,但無人可用、無人敢信的玉壺春,又有何可懼』。」
青萍真人也聽說了那一天發生的事,思索片刻,幽幽道:「在捅你一刀之後說的?我以為這句話更像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