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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煎熬（第2页）

雪儿讷讷赔了个笑，顺着碧珠的手站了起来，手里的十两银子沉甸甸的，压得她都快拿不住了。

局促地立在一边，就听邱氏又问道：“玉珠这两日的状况怎么样，可有怀疑什么？”

雪儿咽了下唾沫，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夫人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邱氏温和的脸上凌厉之色一闪而逝，平静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吓成这样？”

雪儿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在这空旷的厅堂内，单薄得好似能被风给吹走。

她掐着大腿，尽量压抑住内心的紧张，“奴婢那天回去后病了，是小姐照顾了奴婢一日，当时奴婢给烧糊涂了，不小心将，将您吩咐的事给说了出去……”

越说声音越小，手臂也在发抖，等彻底说完，额头已布满了冷汗。

大厅内半晌没了动静，雪儿却更觉得煎熬。

周围的安静像是一只野兽，对她张开了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将她吞入腹中。

她浑身都紧绷成了一根弦，会不会断裂就看三夫人的心思了。

这是她与沈玉珠商量好的，趁着这次契机，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好谋划下一步。

那日沈玉珠回去后想了一天一夜，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拼一把。

正如雪儿所说，没有母亲的支持，她想嫁去国公府希望太渺茫了，倒不如破釜沉舟赌一把。

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她就撇开这张脸不要了，逼着侯府把她嫁过去。

总之，顾青峰她是嫁定了。

邱氏端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许久，整个人像是被定格了似的，一动不动。

碧珠也被这压抑的气氛压得喘不上气来。

砰！

茶杯在雪儿脚边炸裂，碎瓷砸在她身上，划破了她的小拇指。

她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肌肉更加紧实地缩在了一起。

碧珠也跟着颤了颤，大气都不敢喘，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沉默被打破，雪儿心里反倒轻松了。

是死是活痛快给个结果也好过那般等待。

邱氏脸上罩了层寒霜，脸上的温和慈善被另一张凶戾的面目取代，“你是真的不小心，还是故意为之？啊？”

上挑的尾音带着浓浓的压迫，雪儿的头重重磕了下去，地上的碎瓷立马刺穿了她的皮肤，血液流向了地面。

疼痛让雪儿心里的颤抖减轻了些，她居然觉得这痛感有些舒服。

微微使力，想让碎瓷片更深入一些，让痛疼来得更猛烈一些，让她的心彻底解脱。

“奴婢绝不敢欺瞒夫人，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其他人，那个看诊的大夫也是可以证明的。”

雪儿额头上的血很快顺着茶水蔓延了开来，邱氏见了，声音缓和了几分。

“那玉珠是什么反应？”

雪儿闭了闭眼，暗暗吐出一口气，“回夫人，奴婢醒来去伺候，看见小姐一直在抄女戒，奴婢劝也劝不住。

她说她没脸见您，说很后悔与顾世子私下联系，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说她不想让您伤心，以后会听您的话，不再与顾世子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