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之处,皆是白色。
数不清的缟素飘扬,那是人死之后才会出现的东西,多如牛毛,让伤病员的气氛极其低压。
秦云带着江铁一路深入,惨叫,痛呼,甚至哭爹喊娘,不绝于耳。
惨!
无比的惨!
有人瞎了眼,有人双腿被战马踩碎,有人的手臂被突厥人砍断,入目之处,无不是人间悲剧。
他们大多年纪还是青年,十八到二十八之间,为保家卫国,已是残疾。
秦云没有说话,而是带着江铁安安静静的看。
一路上,锦衣卫红了眼,慕容舜华红了眼,那怕丰老这等活化石级别的存在,也都心里不是滋味。
走到末尾,已经没有伤兵,没有军帐,有的只是白烟滚滚的青山,有的只是数不清的坟墓。
那纸钱飘扬,何其触目惊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江铁这等老实人,更不例外,低沉,无言,没有在这等地方再大呼小叫。
秦云负手,神情深邃的看着青山白烟,幽幽道:“哪里埋葬了一万两千多人的忠骨,都是朕从帝都带来的嫡系军队。”
“但这只是冰山一角,从和突厥开战以来,不完全统计,仅仅幽州战场,就至少死了快十万人。”
“而伤兵更是没法统计,你刚才一路走来看到的,不过是一小撮。”
“突厥的扩张壮大,的确有朕的责任,但大国之间,永远不可能停止征伐,突厥侵犯是一定的。”
“而避免生灵涂炭的唯一手段,就是把突厥打趴下,不!”
秦云神情猛然锐利:“不止是要打趴下,还要让他们亡国,所有军政人物,一一处死!”
江铁面色僵硬:“那不过是你的野心罢了!”
“野心?”秦云冷笑:“假如朕不这么做,那中原汉人,就只能等着被他们当作两角羊奴役,欺压,屠杀!”
“你活在西凉,这么近,朕不信你没有见识过!”
江铁神情微变,两角羊这个称谓,让他回忆起了很多东西。
“朕和突厥可汗,只能站着一个!否则战争十年后,百年后,还会继续!而突厥势大,朕已经捉襟见肘,根本无法反攻。”
“红衣大炮就是唯一的希望!”
“而是你将红衣大炮完善的唯一人选!”
秦云掷地有声,双眸死死看着他的眼睛:“朕不需要你忠于朝廷,朕的确有愧于你,但你就想眼睁睁看着战场无休止的继续下去吗?”
“没有红衣大炮,朕也能守住国门,但问题是,将士们会一直死下去!”
这些话都是真话,当然秦云也有想打感情牌的成分。
江铁犹豫了,甚至很恍惚,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小小铁匠,能成为左右苍生命运的关键。
但血海深仇,让他无法接受秦云。
一咬牙:“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朝廷上那些当官的那么有抱负,抱歉,我拒绝帮忙!”
他生硬说完,眼中闪过抵触。
见状,秦云穷词,以江铁这种性格,说服不了,那么威逼是没用的。
“罢了,你走吧。”他轻轻说道,有些失望。
江铁面色僵硬,绕开所有人就要离开,他有私心,就是要报复秦云,让他知道苦头!
这样也算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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