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宽没有说出要万历答应他什么事,万历同样也没有问。
君臣两人很是默契的达成了公识。
张宽从养心殿里走出来的时候,都觉得太阳光过份的耀眼了些,晃得他的眼睛生疼。
既然逃不过,那就只能尽情的享受了,不就是杨涟吗?
自己就去看看杨涟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连万历皇帝都不愿意与他正面对敌。
六科廊也不算远,就在归极门外。
张宽刚走进六科廊的大门,就听见六科廊中传来的咆哮的声音。
“高存之乃是东安士林之领袖,东林书院更是国家元气所在,岂能因此而获罪?”
“文孺,你冷静些,这是陛下的圣旨!你难道还要封还不成?”
“封还就封还,这种乱命,恕我杨涟不能奉诏!”
果然是杨涟,张宽心中哀叹一声,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死脑筋,看来万历对自己的六科廊还是了解的,知道自己的旨意会在六科廊出问题,果然,杨涟不奉诏!
张宽知道这是自己该上场的时候,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六科廊的给事中人数并不少,按照永乐朝的定制,六科给事中有四十人,并且各科都有自己的主官的都给事中,只是到了万历年间,皇帝与文官们斗法,皇帝祭出了自己的法宝,官帽子老子不批了!
所以本应有四十人的六科给事中,如今实际在任的也只有十一二人而已。
张宽进入六科廊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一群青衣官围坐在一起,其中一名年级不算大的青衣官员昂挺胸,如同一位正准备出征的大将军一样。
“你是何人?”
张宽这一进去,就被这些官员们给看见了,那名站在所有官员正中的青年官员,却是眉头微皱,问了一句。
一听声音,张宽就知道此人就是自己在外面听到的那个杨涟,当即冲着诸位官员微微一笑。
“奉上谕!”
众官闻听,纷纷下跪,杨链虽然有些狐疑,可是整个六科廊的官员都跪下了,自己也没有理由不跪,也就不情不愿的跟着跪倒在地。
张宽心中叹了一口气,却朗声说道:“陛下口谕,高攀龙丧心病狂,合该凌迟,六科廊乃朝廷柱石,岂有耽误旨意之理?命六科将诏书用印下各州郡县,以捉拿人犯为要!”
“臣不奉诏!”
杨涟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厉声的喝道。
张宽确是一连诧异的看向杨涟:“这位给事中,下官的连陛下的口谕都还没有念完,你就说不奉诏,这未免有些过份了吧!”
杨涟冷笑一声:“如此昏庸的圣旨,我又有什么好奉诏的?”
“文孺,慎言!”另一名青袍官员赶紧扯了扯杨涟的衣袖,提醒他这样的大逆之言可不能款说。
杨涟却一抬手,摆脱了那人,朗声说道:“既然要拿高攀龙,那就请陛下说出高攀龙到底犯了那一条国法,将高攀龙明正典刑,晓谕四方,如今却言语不清,什么罪名都不清楚,这就下旨拿了东南士林之魁?陛下如此行事,就不怕丧了天下士民之心吗?”
这些话一出,其他的官员都不敢说话了,这话要是再说下去,那就真的大逆不道了。
只有一开始攀扯杨涟衣袖的那位官员,却脸色大变,继续伸手去拉扯杨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