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六岁的孩子,被关在这种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跟他丢了命相比,太子事后基本没得到什么惩罚。
吴妃默然,片刻后道:“宫里跟皇后一年的人一个不剩了。现在年纪最大的李贵妃还有刘嫔,算起来跟皇后差了两届,六年的时间,就算她俩想必也打探不到什么。”
瑞定摇摇头,道:“我觉得李贵妃可能知道一星半点。”
吴妃看他一眼,“这事儿得慢慢打听,着急不得。”
瑞定道:“打听不到也没什么干系,这两天
上朝,我看着父皇对太子像是快没什么耐心了。”
年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商量官员升迁的问题,虽然朝会三日一次,不过每天皇帝都会叫了内阁几个大学士,还有六部尚书以及已经入朝的皇子几人,在乾清宫的侧殿里商量这个问题。
瑞定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给了太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精神上的。
仗着自己能看见别人的忠心,瑞定一改往日的低调,连连推举了几个太子不看好的官员,在皇帝赞许的眼神里,太子看他的眼神越发的阴冷了。
这天早上,吴妃宫里的又夏和正才两个,去了吴妃的娘家,庆阳伯府。
庆阳伯府是由诸多小院落组成的一个大宅子,分了东、中、西三路。中间主要是正堂,住着庆阳伯,还有他的书房,东边是老二吴翰亦的宅院,后头是个花园,西边一路则是诸多小宅院,住着各位女眷。
两人是算好时辰去的,太医刚刚给老太太看过诊。
也正因为太医在,吴家兄弟两个今日都没出门。
正才跟又夏被迎进了老太太的屋里,看见太医,又夏道:“娘娘不放心,特意差我来听听。”
张太医笑了,道:“娘娘真是孝顺。前日殿下来找我,也跟我略略说了老太君的症状,当日我便说没什么要紧的,今儿来看了,的确如此。”
张太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冬日里犯懒实属正常,况且老太君儿子出息,女儿又是宫里
娘娘,自然没什么可操心的,这一来,就更加的无所事事了。”
听了这话,吴家兄弟两个都露出笑容来。
正才也说:“娘娘这下该放心了。这两天娘娘着急的都上火了。还让我跟您二位说,有什么事儿不过差人说一声,二老爷是正四品的官员,进宫去很是方便,随便找个小太监通传一声,殿下就能知道了。”
庆阳伯道:“当初想着不过小病……没想最后还是给娘娘添麻烦了。”
张太医笑着等他们把话说完,“我去外面开个方子,吃上三五天就能精神些。”他算算日子,又道:“一般来说,等到春分之后症状便能缓解,到时候我再来看看。”
吴翰亦急忙陪着人出去了,临走之前给大哥使了个眼色。
派宫女出来是亲热,派太监出来是体面,但是宫里娘娘从来没将宫女太监一起派出来过,怕是出事儿了。
庆阳伯也深知这个道理,又接了弟弟的暗示,带着正才去了正堂休息了。
又夏道:“我陪老太太坐坐,娘娘不能在您身边尽孝,特地让我陪您多说说话。”
等到屋里下人走的一干二净,老太太按耐不住一把掀了身上薄被,“可是娘娘出什么事情了?”
又夏看见老太太脸上焦急之色不像是装假的,又想起这么些年娘娘跟家里的关系一直是融洽到了极点,道:“娘娘没什么事儿,就是听说您病了一冬,着急上火而已。”
老太太还有
点不敢相信。
“真的,我还能骗您不成。”又夏指着墙上的百福图,笑道:“这是殿下送来的吧?”
一说起瑞定,老太太乐开了花,虽然这个是外孙,但是这就是个扯上点关系就能灿烂的大人物,“可不是,娘娘将殿下教的极好,年前就送了寿礼来,硬生生把我两个儿子都比下去了,当真比我的内孙子都要贴心。”
又夏道:“殿下知道我今日要到您府上来,特意让我来问您一句,寿宴摆在哪天,他好跟陛下告假,说是要腾出一天来给您长脸。”
老太太笑的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