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苏漫整理好了东西,这一次,还是父亲苏士则送到楼下。
苏士则看到骆梓青站在车边等候着,帮苏漫推着箱子,走了过来。
这一刻,仿佛是婚礼上的某项仪式,苏士则把苏漫的行李箱交给了骆梓青。
骆梓青开了后备箱,放好了行李。
苏士则道,“路上注意安全。”
骆梓青点了点头说,“会的,请秘书长放心。”
苏士则没说什么,拍了拍骆梓青的肩膀,微笑看着他,似乎是某种默许。
骆梓青道,“下周一漫漫要去北京,我会安排送她。”
苏士则道,“我和她妈妈时间都比较灵活,没关系的,我们也会找时间去看她。”
骆梓青说,“之前那件事——”
话才刚到嘴边,苏士则就道,“今天是出去玩,要开心一点,尽兴一点,漫漫这一走就是一年,你们既然认定了彼此,就别留遗憾。”
骆梓青明白了苏士则的意思,望着苏士则,微微一笑说,“谢谢秘书长。”
苏漫看看自家老爸,又看看骆梓青,忽然觉得,其实骆梓青同父亲是一样类型的人,睿智,理解,包容。
难怪苏漫一直觉得骆梓青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像家人。
最初有过心动,最后细水长流。
有相爱的激情,也有缠绵的隽永。
彼此相爱,又合拍,能相遇是运气,而这样的运气,千金难求。
骆梓青上了车,动了车子,放下了车窗,苏漫挥手同老爸道别。
苏漫看着苏士则的身影渐渐远了,忽然有些伤感说,“想到要出去一年,我挺舍不得的。刚去厦门上学那会儿,本来很期待的,爸妈送我过去,整理宿舍,都是开开心心的。但等他们走了,我突然一个人在公共浴室洗澡的时候,突然就哭了起来,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同父母分别了。”
骆梓青说,“我去西藏那三年,其实一样的,就是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很想念亲人。漫漫,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太草率了吗?”
苏漫摇头说,“不觉得,其实我挺期待的。因为我不能想象回办事处的日子,我是真的想换个环境。”
骆梓青道,“用时间换空间。”
苏漫点了点头,她说,“看到那封信的第一时间,我完全没办法反应。可等我反应过来之后,又明白,世道一直如此。”
骆梓青说,“是的。”
苏漫笑了笑道,“青哥,然后那天我回来,我爸跟我聊了很多。先前其实他有些不太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骆梓青第一次听她说这些,看了看她。
苏漫说,“父亲是怕我不能承受和你在一起的压力,当时我不明白,我怕你难过,也没跟你说。也许我爸一早就预见到会有那些事吧。”
骆梓青握着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道,“我很抱歉,漫漫。”
苏漫摇头,问他,“你还记吗?那时候你去援藏,黎敏说你,是个标准的政客,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骆梓青想着那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他说,“记得,就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我当时不想让你知道我是骆梓青,我怕别人对我有失公允的评价,给你带来不好的印象,毕竟我一直认为,不能从别人口中认识一个人,而应该自己去判断,听其言,观其行。”
苏漫听了这句,才知道,骆梓青当时为什么不肯以真实身份示人,毕竟别人口中的他,的确有些偏离实际,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偏颇。
骆梓青说,“漫漫,你知道吗?有时候太出色的父母,往往光环太盛,作为他们的子女,要越,总是很难的。而我这一路,不管付出多少努力,都会被别人轻飘飘一句,他是骆奇疆的儿子,因为他家庭背景好,就把我的付出轻轻松松给抹杀了干净,有时候其实也挺不甘心的,但时间久了也习惯了。”
苏漫以前不能明白,现在,却很能体会。
苏漫道,“父亲先前不是提了一级调研员,等着过几个月正式退休吗?后来那封信的事情出来之后,我听别人给爸爸打电话,那人居然都来跟他说恭喜,说他未来女婿真厉害,好像父亲不是因为多年工作得到的肯定,而是因为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才能提拔的,这话听着,我都为我爸难过。”
这是想都能想到的事情了,多少人到老都提不了一个一级主任科员,有这些风言风语也太正常了。
骆梓青问,“秘书长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