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尹进来了,扔了一堆杂物在另外空着的一桌子上,苏漫刚要过去整理,小尹立马说,“别动,一会儿要的。”
苏漫只是怕过会儿领导来办公室嫌乱,但小尹这么说了,只能作罢。
苏漫知道顾洁很喜欢小尹,也经常帮着他。
所以即便她是个副科长,平日里也避让着小尹,免得产生不必要的摩擦。
苏漫觉得自己越来越畏畏尾了,曾经她在工作中总是用尽全力,也不会顾忌太多,只要是对的,觉得是能有结果的,就一定会勇往直前。
然而,这八九个月,将她的全部认知都颠覆了。
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出了社会人就复杂了。
人际关系复杂,人与人之间也复杂。
她问骆梓青:人是不是进了社会就会变?
骆梓青正顶着大风,站在工地上跟几方面开现场会,脸都被吹僵硬了。
景区二期建设工程项目还没有复工,但是前期准备工作并不少,今天他要跟建设公司的现场经理谈下一步的建设计划。
县里建设局有人跟着,骆梓青跟对方掰扯了半天,对方找各种理由搪塞。
归根结底就是要钱,上一期还有些工程尾款,代建的县属国企尚未转移支付。
而且若是要早些开工,路上不通畅,运输成本很高。
骆梓青一条一条跟对方掰扯,要求对方逐步恢复施工,先从能做的部分先开始。
上一期尾款的事情,他也没有说新官不理旧账,答应帮对方开协调会。
包工头是川渝男人,倒也爽快,终于同意提前十天复工,前期准备也不会落下。
跟对方商定了复工和推进的具体安排,骆梓青早已冻得全身僵硬。
工程的事情他以前没有做过,只能不断的学不断的问,问一些有经验的朋友长辈,包括准妹夫肖弈,才勉强知道一点皮毛。
怕下属欺瞒,也怕包工头蒙骗,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要开展一项全新的工作,也是举步维艰。
站在高原的阳光下,他被晃眼的阳光弄得头疼。
县委办副主任给他打电话来,说是他们这批一起来援藏的一位老师身体不适,需要送医院,但是县上的公务车又坏了,请他看看联络组那里有没有车能接送。
骆梓青拆了一罐氧气,吸了一会儿,让监理必须在正月二十之前确保复工,随后自己开车,去学校宿舍接了老师,一路送去1oo公里之外的市中心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