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上又有二十多天没来徐香宁这边,距离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徐香宁竟然在四月换季时感染风寒,发烧了,孕期发烧可是一件大事,张嬷嬷连着请了汪太医跟林太医过来替她把脉开药。
怀着孩子,药也不能乱吃,他们只能开一些很温和,不伤胎儿的药方,在徐香
宁喝了几次药草熬的药后觉得那些药液不起作用,她还是发烧,喉咙也开始发炎,每日咳嗽不止,每咳一次,感觉大肚子都瑟缩一下。
春喜跟常常在过来探望她。
春喜满脸焦虑,“这可怎么办?继续烧下去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让身子不烧?”
“我没那么热了,好很多了。”
春喜的手放在她额头,担忧道:“还是很烫,听说冰块能降热,要不要去要些冰块过来降热,清凉油也行,再怎么烧下去不行,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清凉油有,太医开了,春主子,给。”迎蓉递过来一小瓶清凉油,“小主一个时辰前涂过。”
“再涂一次,散热快一些。”
徐香宁整张脸还有脖子又被涂抹一遍清凉油,春喜还拧干一条毛巾,毛巾浸了一遍冷水敷在她额头上,清凉加倍。
春喜跟常常在一天都在伺候她,给她擦了一遍又一遍身子,好歹是体温降下去一点,只是咳嗽仍然不止。
她这一感冒,不仅墨韵堂的人严正以待,长春宫的人都颇为紧张,轮流过来探望她照顾她,人一感冒,食欲下降,徐香宁这几日只觉得口舌无味,吃什么都没胃口,可为了孩子,她也得吃东西,只是越是这样心里逼自己,越是什么都吃不下,哪怕吃下去也会反胃。
“小主,这是梨花汤,止咳嗽的。”
徐香宁看了看碗里漂浮的几块梨,一看就觉得这汤黏腻,不是特别想
喝,对上秋铃真挚恳切的眼神,她只好伸手接过,勺子撇在一边,一口气把它们都喝了。
“小主,你把这梨吃了吧。”
“算了,喝汤就好,这些梨都算是废渣,营养都在汤里面。”
秋铃似懂非懂,见自家小主不是特别想吃,怕她吃着吃着又吐了,于是没再说什么,把碗里面剩下的梨块自己吃了,还好吃的,甜甜的,不明白小主为什么不喜欢吃。
“小主,你别看书了,还是躺下去歇息一会吧。”
“没事,我还不累,咳咳……”徐香宁又咳了,捂着嘴,要命的是一咳嗽就停不住,秋铃赶忙拍她的后背,等了一会,她才停止,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疼的肚子,“算了,我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奴婢扶小主。”
徐香宁回床上躺着,本来说不累,结果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等她醒来时偏头一看发现有人坐在横榻上,定眼一看发现是皇上。
“皇上,你怎么来了?”
“朕听说你生病了,过来看看你。”
“咳咳……水,皇上,给我拿水。”
徐香宁捧着瓷水杯,一口灌下去大半杯后才觉得好一些,她抬眸看着皇上,“皇上,感冒好难受,怀孕好难受,我好难受。”
说完徐香宁还抹了抹因咳嗽掉出来的眼泪,这才七个月,还有两个月才会生,可她已经觉得怀孕真的难受,夜里她偶尔还会吸不上来气,常常睡不着,只觉得这肚子压得慌,她真
的不想回怀孕,孩子也不是生给自己养的,完全没有生孩子的必要。
康熙见徐氏可怜巴巴,眼角含着泪说她很难受,莫名的他开始心疼了,他摸了摸她圆润的脸,坐下来抱住她,“很快就会没事了,再等等。”
“我不想等了,我好难受,都怪你,都怪你,你要是不召我侍寝,我就不会怀孕,我不怀孕就不会这么难受,我肿得不行,肚子也大到不行,我走路都不能正常走,我以后不想再生了,我真的不想再生了,皇上,我以后能不能吃避孕药,我喝避子汤行不行?”
“别胡言乱语,很快就没事了。”
“皇上,我以后每次侍寝完,你赐给我避子汤吧,真的,我不想再生了,我一个都不想生,好难受好可怕,我死了怎么办,万一我难产了怎么办,万一我失血过多死了怎么办?万一……”
嘴被捂住,徐香宁张大口狠狠咬皇上的手,咬手掌不解气,又咬他的小臂,气死她了,她才二十一岁就要当妈了,这年头还不能避孕,喝避子汤,她不想生都不行。
“嘶……”康熙被咬疼,徐氏还真的用力了,松开一些,小臂被咬的地方渗着血丝,“朕知道你难受,但你不能乱说话,隔墙有耳,被别人听到怎么办。”
“我不是胡言乱语,我是认真的。”
生病的人难免胡闹,康熙也不想追究,问她哪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