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棠抱着符杉,正准备往外走。
晋阳忙稍微侧转身,有种非礼勿视的感觉。
什么时候,厉驸马和符杉的关系竟这么好了?之前见他当众帮符杉剥蟹壳,还以为是母后严厉提点,他装样子给大家看的。
可这时候四下无人,他抱着她的模样,亲密无间,眼睛满是关心怜惜,跟以前形同陌路的样子差远了,真叫熟悉他俩的人感到惊诧。
厉南棠微微皱眉,弯腰把符杉轻轻放回床上,参见晋阳公主。
晋阳叫侍女下去,自己忍着心里的奇怪,走上前去掀开她的裙角,见一只脚腕纤细,另一只肿的馒头一样,层层白纱包裹起来,全是刺激的药味,里面还夹着木片固定。
晋阳倒吸一口凉气,轻轻抚摸鼓包处,符杉忙抓着她手。
“怎么伤的这么厉害?你藏在哪个山旮旯里,这么不小心扭到脚?”
“真被你猜对了,”符杉苦笑着说:“可不是怕被你抓到,故意藏到假山那里了嘛。谁知竟不小心一脚踩到块松动石头上。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躲在花丛里呢。”
“躲在花丛里,小心虫子蛰你!”晋阳戳了她额头一下道:“不过玩游戏而已,至于这么认真,我抓到你,能吃了你的肉还是怎么的?幸而山洞里没有蛇,否则咬你一口,吓不死你!”
“哎呦,你别说,我最怕蛇了。”符杉听见都瑟缩一下。
“知道怕就好……你脸上蒙块绢子干什么?”
符杉一愣,脸上一凉,绢子直接被晋阳摘下来。
晋阳看到她的脸,呆了一下,符杉忙抢过绢子,遮挡着脸。
“你嘴巴怎么了?”晋阳显然没有齐国夫人那么丰富的经验,看着嘴唇红的不正常,微微发肿,只满头雾水地问,还想摘了她帕子继续看。
符杉:……
不动声色瞥了某人一眼,那人站在后面,也垂眸看她,指,尖染了一点儿胭脂红。
目光对上,他两手交握,轻轻摩挲自己的玉扳指。
符杉转过视线,低下头,“咬的。”
“嗯?谁咬的?”
晋阳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睁大眼睛,转过头想看厉南棠。符杉一下子脸面烧的烫热,知道她误会了,忙把她的头转回来。
“当然是自己咬的!我脚疼嘛,疼急了就咬嘴唇,这不是很常见的吗?”
“噢。那你脸上的妆怎么花了?”
符杉面无表情:“疼的出冷汗,冷汗晕花的。姐姐,你是看我的伤,还是盘问我来的。怎么做公主已经做厌烦了,想去大理寺就任吗?”
晋阳笑了一下,轻轻打了她一拳。“别歪曲人家的好意,关心你还不行吗?”
“当然行了。你来看我,我特别高兴。只是你看我这鬼样子,我得赶紧回家了。”
符杉重新蒙上绢帕。
晋阳还在说:“我叫人拿来脂粉,重新给你梳妆后,你再走吧。”
“谢谢,很不用,我嘴唇伤了,不敢碰脂粉的。我就想急着回府睡觉去。这十天半个月的,我的脚怕不能走动,得卧床休养。回头还烦你帮我给母后告假。我这里先拜谢你啦。”
“你我之间,那不是当然的啦。再说这么多道谢,我不理你啦!”
两人说着话,晋阳让开位置,厉南棠重新抱起符杉。走到门口,忽然见院落门那儿乱哄哄跑过来十来个人,还担架抬着个晕迷的女子。
“那躺着的是谁?看衣裳好生眼熟。”晋阳疑惑道。
厉南棠察觉怀里身躯一瞬间僵硬,立马把她拥抱的更紧一些,垂眸对视她不安的眼睛。
侍者跪地:“回晋阳公主,福安公主,伤者是寿安公主,她……她被毒蛇咬了!”
*
深夜,福安公主府,寝堂内。符杉睁着眼睛听外面敲打着三更了,头很疼,但是闭上眼睛,却很清醒。
这是她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失眠。
宫里传来消息,寿安公主救过来了,但是被蛇毒入侵,成了哑巴痴呆。
齐国夫人叫人打死水阁那边的毒蛇,拔了毒牙,泡了蛇酒,送给寿安“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