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您务必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王太妃闭了闭眼睛,艰难说道,“殿下务必扶持另一人登基,当今陛下绝不是圣明之君。”
季无冷了颜色,脸上不辨情绪,盯着王太妃:“王太妃,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王太妃朝着季无重重磕了一个头,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都是死了一次的人了,不敢欺瞒长公主殿下。”
“殿下,我做过一个梦,梦见殿下和亲,当今皇帝陛下昏庸无道,苛捐杂税,百姓怨声载道,最终大齐国破了,我……”王太妃闭了闭眼睛似乎不想再回想,“我与后宫诸位姐妹,在破城军的羞辱下,连死亡都是一种奢求。”
那些痛苦折磨着她,生生折磨去了最后一口气,她才终于可以死亡,结果一睁眼,又回到了当年她落水时候。
刚刚醒过来,她还不敢相信,直到那些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变成了如今天天晚上折磨她的噩梦,她才松了口气,意识到真的回来了。
可是松了口气之后,她又忍不住担忧,虽然现在是有长公主摄政,大齐国一片欣欣向荣,但是她知道梦中的场景,迟早有一天会变为现实。
她现在一闭眼,满眼都是当初受到侮辱的情形,思来想去,终于决定赌一把,她只能希望长公主能够相信自己的话,毕竟现在的长公主大权在握,是最有能力规避
未来那些可悲。
她只能赌一把。
本来自己就是存在感最微弱的一个后妃,虽然说挂着王太妃的名头,但是没有母族的支持,若是长公主不相信,大不了一条命,就这样没了,也不用经历之后的羞辱。
说完后,王太妃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审判。
内室里安静良久,静得可以听到一根针落下的声音。
王太妃以为自己赌输了,不禁脸上带上一抹悲凉之色,却听得一声轻笑,她诧异地睁开眼睛,看到长公主殿下对她鼓励地微微笑着。
“王如锦,说实话,你觉得当今陛下如何?”长公主喊了一声她的本名,使的王太妃恍惚了一下,已经是许久没有人这般喊她了,好像她的存在就是为了“王太妃”这个称呼而存在的。
王太妃心跳的很快,她斗胆回道:“现如今,陛下懦弱不堪,实为担不起大齐国皇帝之位,在以后,更是昏庸无道,难堪此位。妾斗胆认为,长公主扶持当今陛下,实在是错误的选择。”
说完这些,王太妃瘫软在地,长舒一口气,至少死之前,她说出了心底话,也算是值了。
然而她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只看见长公主走到窗前,推开了窗:“王如锦,从这窗户看出去,你看到了什么?”
王太妃依言一看,虽然是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回答:“回长公主殿下,只看到了层层叠叠的宫墙。”
“是啊。”季无
负手而站,背对着她,王太妃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为什么在这个时代?女人只能在庭院或者后宫或者厅堂庖厨之内,不能一展个人宏图伟业?”
随着季无的话,王如锦脸上闪过不忿,茫然和悲哀,她想起自己当初年轻时候也是京城第一才女,才名远扬,多少人口中赞叹。
可这赞叹都是加上一句可惜是个女子的评定,圣旨一下,她再有多少不甘心和抱负都将自己的青春埋没在了这深墙之中。
季无转过身,对着王太妃狂意一笑:“王如锦,本宫在三月后会开科取士,女子亦可参加,本宫希望你拿到状元之位,你,可能做到?”
王太妃瞪大了眼睛,心头狂跳,一个不可能却又可能的猜想在她脑海中划过,她遏制不住激动,连忙朝季无跪下,朗声回答:“如锦定不负君之托。”
称呼上称季无为“君”,这已经隐隐约约有了君臣之道,将自己摆在下属职位。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王如锦暗下决心,她一定会死死握住!
——
当夜,后宫一处着火,王太妃王如锦死在了火灾之中,不过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后妃,几乎没有人关注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