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段百岁已经到了要被安排强制匹配的年纪,左年意识到,他们可以结婚了。
他拿着戒指和体检报告,欢天喜地地去找了段百岁。他告诉段百岁,他现在很健康,腺体已经被治好了,还问他可以和他结婚吗?
段百岁的表情很冷漠,眼神也有些奇怪,他问:“这个你还留着?”
这个你还留着?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他们的信物吗?他不该留着吗?
那时,他以为段百岁是感叹,感叹这么多年他还保存着信物,感叹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现在想来,段百岁那种反应,其实是无奈和不理解。
自己用他六岁时的一句话捆绑了他,逼迫了他。所以他不喜欢自己,不是正常的吗?
左年从梦中醒了过来,蒙在眼底的薄雾散去后,他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瞳仁浅淡,总给人一种薄情的感觉。
“哥哥……”他脑袋还有点发懵,情热最重时,他确实看到段百岁来了,可他以为那是幻觉。
“醒了?”
“嗯。”
“好些了吗?”
男人的大手还搭在他的腰间,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和眼前人紧紧贴在一起。
左年耳脸发热,舔了舔干裂的唇:“好多了……”
“所以你到底是没分清发情和感冒,还是故意不告诉我的?”段百岁质问道。
左年垂着眼,昨天他是真的感冒,但今天,他是早上起来时,就知道了自己不对劲。身体里的燥热和悸动,让他很想依赖段百岁。在送段百岁出门时,他几乎快要脱口而出,让他别走,留下来陪陪他。金医生给他讲过初次发情症状以及应对方法,所以他其实是故意不告诉段百岁的。
“看你这个表情,应该是知道的。”段百岁说。
放在腰上的大掌用了点力,左年瞬间绷直了身体,低低道:“不想,麻烦哥哥。”
好一个不想麻烦,段百岁被气笑了:“那这种事,你想麻烦谁?金医生还是你那堆小玩具?到最后还不是我来。”
“对不起……”左年小声致歉,有些难为情地咬着自己下唇。
“为什么说对不起?”段百岁揉着他的唇瓣,把他的下唇解脱出来。
“就是……对不起……”左年眼睫轻颤,“让你闻到了恶心的信息素,还耽误了你的工作。”
段百岁一怔,道:“你说什么胡话?”
怎么会是恶心的信息素?明明甜得不得了,就和它的主人一样,段百岁分明很喜欢的。
“医生说,我做过手术,第一次发情,不能打抑制剂,所以才这样。”左年哽咽解释,“以后,我会做好准备的,不会再让你面临这种突发状况了。”
左年想,不管怎样,只要不再做出让段百岁烦恼的事,他就还可以呆在段百岁身边,他们的婚姻也就不会破裂。
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明明已经知晓了段百岁的心意,却还是不愿意放他走。他真的太坏了,就像电视剧里的恶毒男配!
两人对视许久,他没在段百岁脸上看到任何表情。他以为他这么说,段百岁会开心,会夸他,但是都没有。
段百岁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臂,说:“随便你。”
男人下了床,打开门走了出去,昏暗的卧室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左年伸手摸着后颈,那里已经被做了标记,他的岁岁哥,到底还是心软了,对他尽了Alpha该有的义务。
他好愧疚,却又舍不得这份温情。矛盾的情绪反复折磨着他,让他有点崩溃。他把脸埋在枕头里,痛苦地哭出了声。他觉得自己又蠢又坏,一厢情愿地禁锢着段百岁,毁了他的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又被重新打开。
Alpha逆光而立,手里端着一个水杯,疑惑不解问:“话都让你说了,我也都依了你,为什么还哭?”
左年抬起脸,胡乱地抹了两把泪,扯着嘴角想像从前那般扬起笑脸,可唇角总是不受控制下撇,他撒谎道:“医生说,这是正常生理反应,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段百岁走到床边,扶着他坐起来,给他喂了一点水。
待到他稍微平静后,段百岁道:“你昨天都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