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延醒来之后,总是迫切的想去见她,他记得她住在山上。
那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山上是桃红幸白杏花天。她穿着的衣裳很漂亮,他曾经也见过青色的纹理还有一个很细小的徽章的衣裳,他小心翼翼的把徽章给记了下来,画了下来,后来他认识的字多了,他知道,徽章写的是:玄天。
席延看着漏斗慢慢的挨着日子,他学了很多的东西,后来,他终于逃出了红岭,逃出了大山。他一路去问人何谓玄天。他才知道,那是一个很大的门派,他等啊等,终于等到了门派去收徒的日子。
他兴致冲冲的跑过去报名,因为是半妖,因为灵力低微,受过了的冷遇后,他不出意外的被拒了。
席延看着高高的大门,太阳循着亘古不变的路径照在了斑驳的路上,在弥漫的沉静光芒中,细碎的光打在了人的身上,抬头看去,玄天门恢宏的门牌上,无声之中,却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威压。
他没有资格进去,可是,他想去见她,他迫切的想要确认世界上有没有“她”这个人,她是不是住在高高的山上,是不是也会在雪中练剑,是不是也会在台阶上对自己笑……他头一次庆幸自己在肮脏的地方打滚过,他擅长人心,会精心布局。
他很快的找到了机会,他让一个走后门的关系户把自己带进了后门,做了一个杂艺的外门弟子,也作为一名玄天派候补弟子。
在这期间,他努力的学习门派中的各种知识,来了之后才现,他距离她还是很遥远,住在很高很深的大山里,应该是内门弟子,外门和内门,跨越着巨大的鸿沟。他这样的资质此生想要成为内门弟子,简直难如登天。但是不妨碍他暗中的打探她的消息,终于有一天,他在一场比试大会之中,他看到了她。
席延感觉那一刻,天地间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他遥遥的又望着高台上人,她被风吹起来的衣裳,看着她眉眼之中的冷淡,不妨碍她心中蠢蠢欲动的心弦被拨动着。
席延听旁边的人在讨论她,他们叫她师姐,听说师姐的剑法很好,人缘很好,她也有一个很好的出身,很美的相貌,她什么都好。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只是这人什么都好,却不是他梦中所拥有的那样。
后来他想,远远的看着她也好。
他会情不自禁的去偷偷的收集她的信息,可是他什么也不做,他一遍一遍的整理好的关于她的信息,一张张的收好,然后再把它们烧毁。
日子渐长,他在外门的日子过得愈的艰难了,他平日表现的太过陈善可欺,也导致了许多的杂货堆到了他的身上,他忍受了不少的欺辱,直到有一天,有人现了他的身份,找上了门。
席延从七天放一次血到三天放一次血,到后来,他们想要将他扒皮抽筋,做成绝好的灵器。
他如同烂泥一般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那一刻,他在想的是什么呢,他在想着每天偷偷过去山上踩点的路,他想,师姐会在那一天路过,然后看到被欺辱的自己,他在认真的思考着,那时候,师姐会停下脚步看一眼自己吗?还是会的脚步匆匆的路过……
寒风比他更熟悉屋子里的每一个缝隙,吹过头来的时候,他浑身是冰冷的,可是心里头却如同一团火灼热。
席延不受控制的,一遍又一遍的想着,那一天,很快就来临了,他受了伤之后,一路的跑把人引到了山上,果然,师姐在那一个时间点上,出门了。
在那一条师姐会惯常经过的的路上,师姐撞见了伏地的被众人欺辱的他,他认真的摆好了每一个可怜的姿势,妄图引起师姐的怜悯。
在他眼里,一切都刚刚好,师姐目光一如他想象中的那样的温和的,只是,师姐看着自己眼里全都是清清楚楚的冷意。
她对他无动于衷,他脑子嗡嗡嗡嗡的响着,他想,身上的伤口太重了他有点疼,疼到他抬头想要竭力的看清师姐的表情,却现光氲晕染了眼前的人,眼前的视野慢慢的一片片的模糊。
然后,他低头看到师姐一点一点的温柔的把他的手给扳开,一字一顿的说道,“妖魔,永远是妖魔,既然犯了错,就该好好认错才是。”他是一个卑贱的妖魔,妖魔,如此罢了。
席延抬头看着霓华远去的衣裳,就如同自己一遍又一遍循环的梦境里头远去的背影。
那是,云和泥的距离……
他低声的呢喃着,“师姐。”
席延睁开眼睛,他看着黑色的天,从往事里头清醒过来,转头看着,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师姐乖乖的待在自己的旁边,如同梦境里的旧日重回,他的心里头有了一丝安心。
“你醒了?”霓华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平静下来,她摸了摸把自己的手给捆住的锁链,叹息一下。
“嗯,师姐,你怎么样了。”席延向霓华靠近,黑暗中,他的眼神认真的一寸一寸的逡巡着霓华。
霓华没反应,事实上她现自己的情况有些糟糕,好像要走剧情的前奏,她张了张口,死活都不出声音。
气的霓华目光迟钝的转过头来席延。
“师姐?”席延再唤了一遍,伸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却现他浑身上下在烫,眉目一凝,连呼吸都带着些慎重。
霓华终于还是被剧情给支配了,她闭上眼睛,彻底的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看着自己灵魂仿佛一分为二的,一半留在身体里一半飘在了半空,她现自己已经开始不受控制推开了门,挣脱了自己的手铐,然后轻车路熟的走了出去。
席延错愕的看着霓华一系列形如流水的动作,他知道了,现在剧情开始支配师姐了。他心一惊,立马的跟得上去。
霓华看着自己熟练的跑了将近一上午,累死累活就为了来到一座红楼,用mai妹妹的钱花钱酒地,她也是整无语了。
红楼里的老板明显对“他”很熟悉,一下子把霓华迎了进去,霓华来到了一个非常豪华的房间,霓华冷冷的看着眼前一对的衣服穿的十分稀少的俊男靓女,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好。
眼见的他们向自己走来,霓华的眼神乱咕噜的转,啊这,这还是白天吧,白日云轩不太好吧。
霓华开始琢磨着自己如何才能避开他们两个摸在自己身上的咸猪手,一低头,却无意看到自己衣领因弯身大开而露出的胸膛,一时不能接受自己如此暴露,她吓得拂去了他们热情搀扶的手臂,后退了几步。
现在这时,外头的门被推开,又进来了几个男女,霓华抬头看着屋子里的两三人,又看着刚进来的两三人,咋了咋舌。
霓华正在头疼,忽然见新来的有一人极其不懂规矩的越过了白色的屏障走了过来,霓华两边的黑白双煞正对着那人怒目一视,霓华抬头一看,现这人格外的眼熟,是席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