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教这方人闻言,不禁皱起眉头。
吴善德道“他两人既然是魔教部卒,不动点手段,我担心两人不说实话。”
另一人委屈道“可是……可是您大爷什么都没问,就将小人两个打了一顿。”
叶一城瞪了误删的一眼,又问两人道“你们是魔教哪家门派的弟子?”
领这两人进来的北玄教二人中的其中一人开口抢道“血刀门的。我们跟踪了他们一路,在他们回程的路上将他们扣住。”
“冤枉啊,小人们只是万关城义武堂的伙计,是拿钱跑腿混口饭吃。”他们望着杨晋一,道“这位小爷是知道的,他可以证明小人所说不假,我们之前一直……”
吴善德打断道“让你们前来,是让你们来证明他,而不是让他证明你们。”
二人愕然,叶一城问道“聘请你们的人,你们可知是什么人麽?”
“起先小人们也不知道,后来出了单城,在一座快到沧云山的小镇上,突然就出现了好些人。这些人对复老板恭恭敬敬,嘴里一口一个‘复香主’,我们又看到三城教的霸王梁霸天,还有魔教四大派着装的青年人,这才明白小人一直护送的,是魔教里什么大人物,也才知道这支车队属于魔教。后来我们才打听到,聘请我们的老板,就是血刀门的香主复人九。”
杨晋一一听梁霸天也出现,暗想“果然是他们在暗中保护车队。”
正教中有人提出质疑,道“你们同行多日,车中又坐着个大魔头,再怎么也该能瞧出点问题,如何能不知晓他们的身份?另外既然知道他们是魔教妖人,何以要帮他们做事?”
“这位大人,我们只是混口饭吃,也不敢掺和你们双方之间的纷争。我们老百姓只要雇主给钱,保证有饭吃,我们干麽要打听那么多?这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们不敢做,可跟着车队走一趟就有钱拿的活,谁又不想去呢?”
正教里问话的这人显然不理解寻常百姓的想法,在他的认知里,不是正即是邪,没有中立而言,当下冷冷道“强词夺理。”
“小人不敢说假话。”那胳膊受伤的男子骇然道,“只是复老板待大家极好,路上吃住都不愁,到了地方还给我们酒钱使。这次护送的路上,小人同行的兄弟一共五人遇难,复老板还赔了他们每人准备了一笔高昂的安置费,让我二人带回去给他们的家属。结果……结果……”
“结果什么?”张天赐皱眉道。
“结果被吴大爷他们抢去了。”
“这可算不得抢。魔教人多不义之财,我们只是拿去济贫,却也没有不妥之处。”
丁会阳叹道“教主所言差异,魔教人钱财虽然不义,但教主从这二位手中抢钱,却也是不义,于咱们正教而言,实在大为不妥。”他也觉得吴善德做的有些过了。
吴善德哼声道“他们若是清白,在下自当如数奉还,却也没什么了不起。”言语中,丝毫不为自己抢二人的钱而感到半分歉仄。
叶一城指着杨晋一,问那二人道“这位年轻人和复人九是什么关系?这一路上又生过什么,务必要详细的道来。”
二人看了眼杨晋一,本想冲对方笑一笑,但见周围人个个表情严肃,就是招呼都不敢打一声,其中一人道“公子和复老板关系很好,他们每日饮酒畅谈,会说很多话。他们平日里以兄弟相称,两人都很豪迈,我等除了年纪比公子大,其他任何方面都比不得公子分毫。”
叶一城打断道“不相干的事莫说了。将他和复人九如何相识,这一路上又经历或生过什么详细说了。”
两人当下收回话头,道“我们碰到公子,是车队去往九幽川的路上,复老板看到了公子,就邀请公子一起同行。我们本想着又要多保护一个人,却没想到复老板和公子远比我们要厉害的多。”
另一人接道“是,那天我们的车队过了溪原城,晚上抵达栖元山时,在山中撞见了强盗……”他顿了顿,怯生生看向吴善德,改口道“遇上了一群……一群蒙面人。”
吴善德白了两人一眼,道“没错,这群蒙面人是我北玄教赵副使和她的手下。”
“几位英雄拦路打劫,我们打不过……”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们是在打劫麽?”吴善德骂道。
“是是是,”那人吓道,忽想这么说似也不妥,又忙改口解释道“小的说的是……说的是小人狗口里生不出象牙。”他再也不敢看吴善德,继续道“他们拦路……拦路……”可是除了“打劫”二字,两人的脑袋里实在想不出其它词来形容赵副使一行人当晚的行径了。
“他们拦路做什么?”张天赐问道。
“他们拦下路,先逼我们当中的三人去掀帘子,那三位兄弟不从,他们便……他们便乱刀将三人砍死,而我们……我们被他们用刀架住了脖子,逼着我们也去掀马车上的帘子。”
“掀帘子做什么?”有人问道。
“车上坐着一位老人家,那些人偏偏说车上有宝贝,让我们去看,小的受人之聘,不敢对主家无礼,不愿服从。”
“是,他们本来也要对我们动手,”另一人道,“结果公子救人心切,先出手刺伤他身后的两个蒙面人。也是那时候起,我们才知道公子身怀绝技,根本用不得我们守护。”
“只是刺伤麽?”吴善德冷冷道。
两人回忆一阵,胳膊抱在怀里的那人道“一个刺伤了手背,另一个……另一个被公子踢飞了。”
吴善德脸色难看,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道“我问你们,这小子可动手杀了人?”
另一人摇头,道“公子本来要对赵副使出手,却不知为什么刺伤了其中两人后,就没有再进攻,反而收起剑劝说他们赶紧离开,后来又说让他们给我们被杀的伙计留下安置费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