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车夫,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就将自己的耳朵高高竖了起来。
文才和九叔之间虽然只进行了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而已,但车夫又不是什么傻子。
纵使他不识字,但他可是看过不少的戏文,听过不少次的说书。
所以,车夫很容易就从文才和九叔的对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内容。
认定了这里头该是有什么大秘密的车夫,当即就竖着耳朵,放慢了自己手里的动作。
反正,短时间里,他是不打算从这屋子里,从九叔和文才身旁离开了。
当然了,屋里的众人谁都不会去关注一个车夫的想法如何。
而且,秋生、文才被逐出茅山的事,也迟早要被外人知晓。
是以,倒也不必太过藏着掖着。
只要他们两个被逐出师门的真正原因不暴露,任凭旁人有再多的猜测,都无所谓。
在这种想法下,所有人都默认了车夫留在这里的事情。
瞧见文才情绪激动的模样,九叔只将自己的目光放在文才身上,有些无语的摇摇头,“你啊……”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听文才这样说,九叔心里,可实在感动的厉害。
又想到文才这一走,他与自己之间将再没有了任何的牵扯,九叔才刚刚平复下去的心情,就再次添了许多的波澜。
但蔗姑却在这时瞪起了眼。
她瞪着文才呵斥道,“你和秋生被逐出茅山,是当着祖师的面,做出的决定。”
“你这么乱认师父,要是传了出去,难道是想要害死我们夫妻两个不成?!”
蔗姑的语气极重,文才听到,立马就用力的摆起了手。
嘴里只一个劲的喊着诸如“我不是”、“我没有”一类的话。
随后,九叔就瞪了蔗姑一眼,等蔗姑撇着嘴,没有再继续开口说话时,九叔才重新将自己的视线,转回到了文才的身上。
他从自己怀里,取出一个用红布仔仔细细包好的小布包,将之递到了文才的面前。
“这是我这些年里,每次接生意后,替你攒下的工钱。”
“你贴身藏好,往后无论要做什么,终归是个傍身的本钱。”
这些年来,九叔每次带着秋生、文才一起接生意,都会把钱分成一大两小共三份,给他们两个也各算上一笔工钱。
秋生的那份九叔会按月交给秋生的姑妈,而文才的这一份,九叔则会单独给他存放起来。
为的,就是担心两个徒弟胡乱花钱。
但九叔此时拿出来的,可绝不只有这些年来给文才攒下的工钱而已。
在这里头,九叔还瞒着蔗姑,另添了一笔自己的银钱。
毕竟,只凭捉鬼拿妖的小生意,可攒不下这布包里,给文才的足足十几块现大洋。
将布包交到文才的手上后,九叔的话音略微停顿了一下,又再继续开口道,“你和秋生……”
可话才说了一半,九叔就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叹道,“哎呀,倒是忘了,你我已经不是师徒,我现在哪还有资格过多的对你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