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之忽然驚醒過來,他輕手輕腳地抱起唐棠,在她醒之前把她放到了床上。
銀白的發從床沿流淌而下,牧行之伸手挽去,像是捧著一片柔軟的綢緞,又像是伸手去接月下的瀑布,是甜蜜的絞繩。
陽光在她身上披了層輕紗,讓人想起夜晚的映棠閣桌上披著紗的夜明珠。
牧行之的視線被她懾住了,他沒法不叫自己去看她,視線像是化作一雙無形的手,一寸寸摩挲著她的五官。
好難得。他想,唐家大小姐大約很難得有這樣恬靜的時候,沒有眉飛色舞的表情,沒有囂張跋扈的氣場,只是這樣靜靜躺在床上,做著一個屬於她的美夢。
夜幕夕沉,唐棠悠悠轉醒。
她打了個哈欠,閉著眼地就床一滾,磕住了坐在床沿的牧行之。
黑暗的屋裡沒有光線,她睡得很沉,自然不知道牧行之坐了多久看了多久,也不知道牧行之在那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裡閃著怎樣的光。
牧行之的聲音有點啞:「你醒了。」
唐棠揉了揉眼睛,懶洋洋地說:「唔……嗯,我醒了。」
「為什麼要偷偷跟上來?」
唐棠說:「不想再跟時竟遙見面……別擔心,我在映棠閣留了信,家裡不會擔心的。」
「任務又不難。」見她沒有反應,唐棠又說,「等任務完成就回家好了,再說,我跟你,我也放心。」
牧行之沒有動作,在黑暗中他好像坐成了一尊守護的神像。
唐棠盯著他看了會,因為白化病的原因她比常人對光線更敏感也更適應黑暗,但即使是這樣,也只能隱約地看清楚他面上的輪廓。
「我以為你發現了我之後會讓我回唐家。」唐棠說。
牧行之便搖搖頭,其實他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麼想的,但如果他想要唐棠離開,在那個時候便可以直接讓侍童帶她走。
「真不趕我走啊?」唐棠撐起身坐在床上,笑道,「父親和哥哥姐姐們可不希望我出門,如果他們曉得你發現了我又不送我回家,估計要教訓你了。」
這個起身的動作叫她的髮絲散在面頰旁邊,牧行之伸出手幫她挽在耳後,才低聲說:「帶我回家的是你又不是他們,我自然聽你的。」
「哎。」唐棠被鬨笑了,「還是你好。」
「他們老把我關在家裡,我還沒出過門呢——青山派那次不算,我才上船沒多久,唐風就追出來了,他一直監督我,這也不能幹那也不能幹,無聊死了。」
牧行之心裡一動:「他們不讓你出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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