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想说不用,他一身高体壮的纯爷们,不至于被当成姑娘照顾,还得送到门口。他拒绝的话没出口,邵禹已经走到半层楼的台阶上了。
算了,这种感觉还挺新鲜的。他疲惫又脱力,徐徐跟了上去。邵禹嘴上不再说什么,压着度,等着邵禹赶上来。
刚刚转过三楼楼道,邵禹倏地退后两步,试图把南弋挡住。南弋一个激灵,反而下意识扯了一把,两人即刻位置颠倒,邵禹到了身后。
“怎么了?”南弋问。
邵禹回过神来,压下心尖骤起的小懊丧,“有人在你门口撒了一堆东西,我也没看清楚。”
南弋拍了他一下,下手挺重,“你待在这儿别动,我上去看看。”
“不行,”邵禹抓着南弋手腕坚持不放手,“说不定有人藏在哪,要不咱们先下楼,报警吧。”
南弋好像意识到点儿什么,“没事儿,可能是刚才那个人,有些像患者家属,我一时没想起来。”
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邵禹紧跟着。
“你得罪人了?”
南弋无奈叹息,“医疗纠纷。”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上一回去急诊帮小刘处理突情况。患者闭合性骨折,由于年龄大骨质疏松,预后有后遗症,但已经是比较好的状况,整个处理过程记录在案,也没有疏漏。家属蛮不讲理,实在找不到由头,从监控录像中扒出南弋的身影,质疑非急诊医生干扰治疗,非让医院给个说法。
南弋今天上午去加班就是处理这件事,已经解释得很清楚。患者家属无理搅三分,骂骂咧咧地走了。没想到,还能整这么一出。
两人都打开手电,一点点靠近才看清楚,南弋租住的房间门口堆满了殡葬用品,门上还被泼了红油漆。
南弋脸色有点儿不好,但很镇定,“辛苦你能帮我找几个袋子吗,我在这里看着,免得吓着楼上楼下的邻居。”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难保没人路过。
“我陪你。”邵禹晃了下手机,“软件上有跑腿服务,丹丹之前帮我弄过。”
南弋顺着墙壁滑下来,盘腿坐在地上,邵禹找到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市,下单,加小费加急。弄完之后,坐到了南弋旁边。
“经常会遇到这种事?”他问。
“没有,”南弋往裤兜里抹了一下,才想起来,他今天买的一包烟抽了一根,剩下的被他扔了。他摸挲了一下手指,无奈地抿了抿唇,“只是个例。”
邵禹有一种他反过来被安慰的错位感,盯着南弋的侧脸,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好在红包给力,跑腿的小伙来得很快。医院附近的小市东西挺齐全,邵禹买了一堆。他把小伙留下,扫了二百块钱给人家一起帮忙。三个人带上手套,收拾了废品杂物,用香蕉水和毛巾将门上的红油漆擦掉大半。
收拾得差不多之后,邵禹和南弋把走廊的窗户都打开,散气。
“你先回去吧。”南弋没跟他说什么感谢之类的,邵禹还挺受用。
“你今晚别住这儿了。”他捂着鼻子道。
“嗯,我拿身份证出去。”南弋也想眼不见心不烦,明天还得清理得彻底点。
“别麻烦了,去我那。”邵禹转头就下楼。
南弋愣在原地。
“快点儿,怎么着,你不敢?”邵禹似笑非笑,将了他一军。
南弋后来一度悔青了肠子,他三十多岁的人,竟然经不起这么直白的激将法。
彼时,他头脑一热,“有什么不敢的。”
第23章我绝对不是馋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