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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度邑城格外热闹,一切皆要感谢那位赵老板。
取完衣裳的茗城,与白玉尘来到王掌柜的茶铺,在等待装茶的空隙,她们听到茶客们纷纷聊着赵老板正忙于迎娶继室之事。
原来,早在一年前,这位赵老板便有了外室,是他常去那间赌坊的女掌柜。
据说那女子天生一副狐媚相,一身的撩人之术。赵老板更是为其神魂颠倒,险些败光了家财,甚至还欲在那时便直接将家中妻休掉。奈何成婚二十年一直无所出的妻子,竟破天荒地有了身孕。
多番思量权衡之后,他想与这女子就此断了孽缘,奈何她偏偏也怀了身孕,时常会将腹中孩儿作为要挟把柄,逼他留宿赌坊,否则便要一尸两命。
赵老板为了稳住女子,不被东窗事,只得假意答应她,一旦夫人诞下的不是儿子,便即刻迎她入府,若是夫人有幸诞下长子,也定然会将她接入府中,做府中平妻女主人。
如今已过不惑的赵老板,喜迎第二春,整个县城也跟着蓬荜生辉起来。
白玉尘拉着茗城来到赵府门前。
大红的绸缦、刺目的“囍”字,还有忙里忙外的家仆身上所穿的新服,以及每个人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都在诉说着这赵府的无情。
茗城紧握手中茶包。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一想到田彩云被抛弃在那偏僻的瓦房中,只能靠着对亡女的幻想度日,她只觉心疼得全身都在颤抖。
她突然便明白了,为何这赵老板过去二十年都未有休妻之举,却偏偏在妻诞下女儿后又狠心抛弃。
想来他每日遣人为田彩云送去吃穿用度,不过是跨不过心中一道歉疚的坎,骗骗自己与旁人罢了,否则过去这半个多月,他何故一直不亲自前往探望?
深思愤懑中,一个不长眼的家仆狠狠撞着茗城而去,手中木板的尖刺在她柔长的裙摆上划开一道大口子,扯去一块衣角。
“你们走路不长眼睛么!”白玉尘正要追上去理论,却被茗城拦了回来,匆匆推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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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庭院,灯火通明。
田彩云正在房里展示自己为女儿所做的每一件衣裳,从满月一直到十八岁,甚至还裁好了一件红艳艳的嫁衣。
随着白玉尘一阵又一阵的惊呼赞叹声,茗城出神地喝着茶。想着明日便是赵老板的喜宴,她却不知是否该将此事告诉给正沉浸在幸福中的田彩云。
“已经三日了,也不知师兄与云时如何了。”
在田彩云出门搬柴火的功夫,白玉尘坐到茗城身边,略显苦恼。
“我以为你这天天只想着玩的脑袋,早把他们给忘了呢!”茗城欲在她额头上敲了一敲,却忽地一怔。
那只被胤昭藏在柴火堆后的酒坛!
她放下茶杯疾冲出房间,田彩云堪堪跌坐到地上,脸上是一片惊恐。茗城匆忙上前将其扶起,酒坛上盖子落地,柴火堆一片狼藉。
“我……我想搬些柴火烧水,可不知为何……这个酒坛子就窜出许多怪异的风……”田彩云惊魂未定地抖着。
“玉尘,你照顾母亲!”茗城向四周探视,疾身离去。
田彩云眸中泪光莹莹。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