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拦在成蟜面前,凉冰冰的道:“楚国特使好大的面子呢,我秦国的大行人亲自给你敬酒,头等竟是压不住,难不成……要我这个秦王亲自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若敖斗氏看人下菜碟儿,登时怂了,赔笑道:“蟜儿,方才从伯不过开句顽笑,你可千万别当真呢!”
成蟜道:“诶,这顽笑,好笑才是顽笑,楚国特使,您看看蟜是笑了没笑?”
“这……这……”
若敖斗氏:成蟜这个邪魅嬖宠!仗着有秦主给他撑腰,竟对我用脸子?真是气煞人也!
成蟜挑唇一笑,是了,我就是仗着有哥哥撑腰,怎么样?此时不狐假虎威,更待何时?
成蟜笑道:“楚国特使,蟜与你开顽笑呐!如何,好不好笑?”
若敖斗氏脸皮抖动,一点子也不觉得好笑。
偏生嬴政宠溺非凡的道:“你啊,就是顽皮。”
“哈哈、哈哈哈——哈、哈……”若敖斗氏干笑出声:“秦国大行人真是年轻有为,还……还十足的风趣,真真儿是难得、难得。”
成蟜有人撑腰,得寸进尺的道:“难得蟜与楚国特使如此谈得来,楚国特使这还不自饮三杯?”
若敖斗氏一把年纪了,耳杯的容量很大,一下子让他自饮三杯,这不是难为他么?
成蟜笑道:“怎么?王上您看看,楚国特使分明是来道歉赔礼的,难不成……仗着自己年岁长,阅历深,便想在王上的面前托大?”
“不敢!不敢啊!”若敖斗氏连忙作礼。
嬴政哪里能看不出来,成蟜便是故意难为若敖斗氏,怕是给他的好哥哥报仇呢。
嬴政心里虽然酸溜溜,但被利用起来,竟是如此的甘之如饴,配合的道:“楚国特使,寡人发现你们楚人的谱子,当真大得紧呢?”
“不不不!”若敖斗氏赶紧抄起羽觞耳杯,咕咚咕咚咕咚!灌了三大杯入肚。
嬴政:蟜儿满意了?
成蟜发现嬴政在用心声与自己交谈,当即不着痕迹的对嬴政笑了笑,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嬴政方才还因为亲哥哥的事情,心里头
()有些不舒服,但看到成蟜那灵动的小动作,不知怎么的,方才的不舒坦瞬间灰飞云散,瞬间舒坦起来了。
若敖斗氏三杯酒下肚,又是空腹,立刻便醉倒了,他醉醺醺的趴在案几上,就和斗甯道:“你……你!都是你的好弟弟,那个成蟜,甚么东西,竟敢给本使脸色看!”
斗甯眯了眯眼目,一瞬间眼目里闪过一抹寒意,但很快克制住,道:“父亲,这里乃是秦国的地界,咱们是来赔礼的,总要将姿态放得低顺一些才好,您说是不是呢?”
“低顺?!呸!”若敖斗氏笑起来大舌头:“为何要低顺?秦王不过退了一个楚女罢了,正好!正好啊!你去与秦王说说,把你妹妹嫁过来,补上这个空缺!反正华阳老太后坐镇宫中,必然会有个楚女夫人,你妹妹正好儿!”
斗甯瞥斜了一眼醉酒的若敖斗氏,斗氏没落不是没有理由的。如今楚国使团是来赔礼道歉的,斗氏非但没有诚意,甚至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塞到秦王的后宫中去。
华阳老太后的确是秦国的女主,但若是没有老太太点头,楚女怎么可能会被退回楚国去?显然老太太是不想管这个事儿的,斗氏愣是看不明白。
斗甯瞟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齐国使团,似乎想到了甚么,道:“父亲,齐国与秦国多年以前有口头婚约,如今齐国使团这个节骨眼前来出使,怕是为的便是给秦王说亲,父亲您可别太大声,叫齐国使者给听了去。”
“齐国?!”斗氏偏偏便是要大声,不屑的看向齐国使者:“齐国也配与秦王攀扯姻亲?他们一个个都是白面文生,到处攀扯甚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齐国使者好端端的,突然听到喝骂的声音,大家都是使者,哪里能容忍被旁人这般无端端辱骂,当即走过去道:“楚国使者,你说甚么?”
“说甚么?说你们脸皮子够厚,七八年前的口头婚约了,竟然还要提出来,丢不丢人?”
“丢人?那是比不过楚国的,楚女都被秦王退回楚国了,若论起丢人,你们楚国还真是翘楚!”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