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转过头来,又看了一眼成蟜:“不好好在榻上躺着,怎么跑出来了?还穿得如此单薄,你身子里的余毒未清,便这般不注意。”
成蟜:“……”
成蟜垂着头,他完全不记得嬴政,还以为记忆中那个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哥哥是斗甯,而嬴政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成蟜整日睡在顶头上司的房间,怎么可能睡得安宁,自然是找个机会便溜出来,如今听到嬴政的“训斥”,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好凶啊!
嬴政见他垂着头,一言不发,不需要大傩伥子玉佩,也知晓成蟜此时一定是在腹诽自己太凶了。
嬴政也是没辙,毕竟他方才可是亲眼目睹,自己“一手养大”的宝贝弟弟,和斗甯亲亲密密,这醋劲儿绝不能太小。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显得温柔,绝不能被斗甯比下去了,道:“来蟜儿,随寡人去歇息,这些日子的确是闷着你了,晚间为六国使者接风,燕饮十足热闹,蟜儿随寡人一起去,可好?”
成蟜眨了眨眼睛,规规矩矩的点点头:“蟜敬诺。”
嬴政伸手过去,像往日一般,拉住成蟜的手心,带他回路寝宫,而成蟜因着失忆,被顶头上司这么拉着往前走,好像被绑架了一般,还回头给斗甯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让斗甯救自己一样。
“呵呵……”斗甯轻笑一声。
王翦走过来,道:“甯君子,成小君子甚么也想不起来了,你看起来……却很欢心?”
斗甯道:“是啊,甯很欢心。”
王翦奇怪的道:“这……我不太懂。”
斗甯道:“往日里,甯以为蟜儿在王上身边会吃亏,可如今看来,吃亏的反而是王上,甯自然欢心。”
成蟜和嬴政回了路寝宫,便一板一眼,不多说,不多做,规规矩矩,一直“熬”到了接风燕饮的时辰。
于是成蟜又随着嬴政来到了章台宫的燕饮大殿,一进门,成蟜便看到了斗甯,斗甯可是成蟜唯一记得的人,当即欢喜的与斗甯招手,小跑过去,抓住斗甯的手,亲切的道:“哥哥!”
斗甯满脸好哥哥的微笑,回握住成蟜的手,还挑衅似的往嬴政的方向看了看,那模样别提多么小人得志了。
嬴政:“……”
嬴政眯起眼睛,凉飕飕的回视斗甯,冷笑了一声。
成蟜因着失忆,还不会运用大傩伥子玉佩,但他五感灵敏,感觉背后有人冷冷的盯着这边,回头一看,正好撞见嬴政“冷酷无情”冰凌一般的眼刀,不由缩了缩肩膀,低声道:“果然……好凶啊。”
嬴政:“……”
“王上,”王翦走过来,拱手道:“王上您找卑将?”
嬴政点点头,幽幽的道:“一会子燕饮,你找个机会,把斗甯拖走。”
“拖、拖走?”王翦一脸迷茫,甚至打了一个磕巴,总觉得“拖”这个字很微妙。
王翦挠了挠下巴:“敢问王上,如何拖走?”
嬴政摆摆手,道:“直接拖走,别让他缠着蟜儿。”
王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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