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牢狱,嬴政握着成的手道:“牢营中如此寒凉,如今虽然天气转暖,可儿还是要注意身子才是,往后还是别来牢营了。”
“那可不行!”成道:“还要帮哥哥收服鞠武呢。”
“鞠武?”嬴政冷笑一声,道:“他此人如此阴险狡诈,收他何用?”
成摇头道:“鞠武是燕国人,所以对咱们阴险狡诈,若鞠武成了咱们的人,岂不是可以对燕国阴险狡诈了么?哥哥的身边,就是缺乏阴险狡诈之人。”
嬴政无奈一笑,其实心中也是欢心,成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上心,他岂能不欢心呢?
嬴政道:“儿也要注意身子,你的腿伤还未大好,可不能再受凉了,你没看到么,斗甯的眼神好似要咬寡人。”
成笑眯眯的道:“哥哥不怕,会保护你的。”
成第二日又去了牢房,这次他不是跟着嬴政去的,而是带着郑国一起去的。
郑国奇怪的道:“大司行,我……我去牢房又能有甚么用呢?我嘴巴这么笨,唯恐给大司行拖后腿。”
“无妨。”成道:“你和鞠武不是旧相识么?与他聊聊天也好。”
“这……”郑国十足犹豫,挠了挠后脑勺:“其实我也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武君子,恐怕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罢?”
郑国是个书呆子,只知道埋头水利,其余的事情犹如过眼云烟,甚么也不记得,之前鞠武说和郑国相识,在韩国遇见过郑国,但郑国实在想不起来,毕竟在郑国心里,这是一件小小不言的事情。
成和郑国进去牢房,鞠武看了他们一眼,不由微微蹙起眉头,但没有说话。
鞠武:【成竟把郑国带了过来,想必是很想要与我套近乎,可笑。】
成挑眉笑道:“武君子,你看看,怕你在牢中无趣,这不是么,给你带了一个老熟人过来。”
郑国不知怎么说话,尴尬的站在原地,尴尬的挤出一抹微笑。
鞠武根本不搭理郑国,确切的说,他是不搭理任何人。
郑国更是尴尬,他本就不善言辞,赶紧从袖中掏出一个模型,磕磕巴巴的道:“那个……武君子,牢狱中实在枯燥,我……我带了一个模型过来,你若是平日里无事可做,可以拆开拼起来,有点难度,很有意思的……”
说着,赶紧把木头模型递过去,但是牢狱的栅栏不够宽,哐一声,模型卡在栅栏中间,郑国更是尴尬了,险些出虚汗,干笑道:“太、太大了,没关系没关系,我把模型拆开,这样就能递进去了。”
说着,稀里哗啦的开始拆开模型。
鞠武看了郑国一眼,淡淡的道:“你们叫一个呆子来劝降于我?”
郑国一愣,连忙摇手:“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水利大夫,不、不懂劝降的。”
成笑眯眯的没有说话,郑国不知成的心思,还以为只是带他来和鞠武说说话,其实成真正的目的,就是劝降。
郑国好不容易把模型拆开,满脸真诚的将模型递进去,他伸着手,鞠武根本不接,郑国只好蹲下来,将模型一块一块摆在牢房的地上。
“武君子,你可别小看这模型,这些模型都是我一块一块亲手雕刻出来的,真的很有意思!”
鞠武还是那副凉冰冰的模样,垂头看着蹲在地上的郑国,幽幽的道:“你还真是没变。”
郑国一脸迷茫。
鞠武不再去看郑国,而是对成道:“成小君子不要白费心思了,你让一个呆子来劝降我,当真是好笑,看来秦王的心思,也不怎么样。”
成还未说话,郑国反而站了起来,正色的道:“武君子,你不能如此说秦王,秦王是个好人。”
成:“……”哈哈,哥哥收到了第二张好人卡!
郑国一本正经的道:“秦王知晓我是韩人的细作,却没有对我产生任何成见和罅隙,已然将灾区的水利交托与我,这是多大的胸怀?且秦王目光远大,他从不嘲笑我的水利,不觉得水利是无用费钱的事情,将民生水利看的极重,放眼天下,哪个国家的君主,可以防患于未然?他们不都是在灾祸没生的时候,挥霍无度,灾祸生便修修补补,谁也不愿意多出这个财币,多出这个人力,来提前修建水利,唯有秦王!所以……所以我觉得秦王目光远大,心胸宽广,是个好人,武君子你不可以这么说秦王。”
嬴政今日忙完公务,现成不在宫中,让寺人去问了才知晓,成带着郑国跑到牢房去了,嬴政有点子不放心,便也到了牢房来寻成。
他一进大门,便听到郑国如此铿锵有力的说辞,若是从跟旁人口中说出来,嬴政都以为这是在拍自己的马匹了。
鞠武吃惊的看着郑国,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