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燃和虞洐的事,明明他早就明白。
挺可笑的。
本來實驗室還有點工作需要收尾,不過也不太著急。白臻榆拿過桌子上一沓論文,竟突發奇想地想要早點下班。
工作狂性質一時半會還是改不了,但大概是除了這些事,也沒什麼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白臻榆走時還是帶走論文,準備回家處理掉一部分。
提早下班到家時已是晚上七點。
白臻榆站在玄關處,瞳色在黑暗裡灼灼發亮,先是愣了幾秒,隨即輕笑出聲。
輕而緩地打開燈,他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廚房的食材就算早就備好,幾天過去,應該大多不能用了,他抬手撫了下冰冷而略微下墜的胃部,白臻榆自覺沒什麼進食的欲望。
他走進書房,點亮檯燈,把論文取出來,仔仔細細地做批註,想著櫥櫃裡還有食麵,等下就算餓了,也能對付對付。
時間滴滴噠噠走得匆匆,開始時右手邊未批改的厚厚一層,已經與左手邊持平。
虞洐是這時推開門的。
今晚沒花樣可玩,也大概是最近他對白臻榆稍微起了興,虞洐拒絕白金河的邀請,選擇驅車回家。
晚上九點,對於天天午夜場的他而言,的確是有些早。
沒吃晚飯的虞洐在路途中時就覺得飢腸轆轆,但抱著莫名的想法,他偏要先到家看看,但到底要看什麼,卻也說不上來。
推門時看到客廳大亮的橘色燈,這暖色調實在過於具有迷惑性,即使空無一人卻讓人生出燈火可親的熱鬧意味。
心情因為這盞燈些微有些愉悅,虞洐淡淡地勾起唇,視線下意識開始尋找白臻榆的影子。
並不算太意外地瞧見書房門邊縫隙透出的光亮,他雖然算不上了解白臻榆,但依然覺得眼前場景和對方適配得很。
於是動作堪稱輕柔地打開門,虞洐倚在旁邊,好整以暇地等待白臻榆注意到他——但他顯然低估了對方的專注程度。
眼睛酸澀得難忍,白臻榆闔眸,準備休息會繼續看,然而掀起眼,目光觸及那人影時,他稍稍訝異於自己疲勞過度,竟然生出幻覺。
然後虞洐朝他打了個招呼。
「白教授?」
虞洐抱著臂,語氣上揚地喊了聲,這張嘴實在熟稔於太多的曖昧,唇齒糾纏而吐出的稱呼更讓人恍惚以為情人間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