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殿中,直视着祁承御,声音干哑:“皇上,臣那夜把姜柚宁送到你身边,便是选择了成全,臣尊重她的意愿,如果她愿意待在皇上的身边,臣定是不会多加阻拦,只会祝福你们,所以你能不能也尊重她?”
这话,大概只有天知道,他说得有多艰难,将自己未婚妻送到别的男人手里,他就已经蠢得无法回头!
祁承御轻轻地阖上眼,吐出一句:“你早就知道她是女子。”
这是肯定句,是他一直被干扰思绪,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子扮成太监在自己面前晃,主要是姜柚宁的行为举止,让他无法将她跟女子联想在一起,哪有一个女子。。。比男子还粗鲁。
到了这一步,谢亦卿也不想多加隐瞒,开口道:“是,她是臣找了五年的未婚妻,臣以前跟你提过,便是那姜家嫡次女,只是满门被灭,直到现在还不知是何方势力所为。”
想起这件事,他嘴里翻腾着苦涩,他查了许久,还是没能查出真相,宁宁过得太坎坷,如今见到她还能乐观地生活,他已是欣慰,又怎能为难她,这就是他明明很爱,却选择成全的原因。
祁承御睁开眼,眸底闪过疑惑,沉声道:“她就是你说的姜家女?”
不对!姜柚宁不是凤澜族的嫡系么?怎么又是姜家女?哪里出了问题?看样子谢亦卿并不知她的真实身份。
谢亦卿低垂着头,自嘲一笑:“对,她便是臣从小许下的未婚妻,只是,她不承认,可能因为灭门时的记忆太过惨痛,连臣都忘记了。”
听到这里,祁承御陷思索了片刻,选择直说:“姜柚宁可能不是姜家女,她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朕没猜错的话,她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凤澜族嫡系。”
听到这话,谢亦卿猛地抬头,下意识否认:“不可能,臣与她生活在姜府五年,从来没有听过这回事。”
怎么可能?皇上说宁宁是凤澜族的嫡系?这简直荒谬,她小时候肉嘟嘟的样子,姜家姨丈和姨母慈爱的容颜,还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怎么就和凤澜族扯上关系?
祁承御目光幽深:“那有没有可能姜继忠便是凤澜族那个逃出来的家仆,而姜柚宁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如果他推理的方向没错,那这一切就合理,为何姜继忠满门被灭,他死前让人送姜柚宁到皇宫扮成太监,便是为了逃避追杀。
谢亦卿垂下眼眸,脑中的思绪很乱,显然不能接受这一切。
“不管姜柚宁是何身份,她现在已是朕的人,谁也不能伤她一根丝,这件事还有待推敲,朕把这件事交给你去查,毕竟你曾经在姜府住过,能现的细节比较多。”
连敲带打完,祁承御接着道:“她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会有危险,你这次助她离开,一旦生意外,你根本护不住她,只会置她于险境,她待在朕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这话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要断了姜柚宁的助力,她想离宫便没有那么容易。
谢亦卿心灵受到的冲击不小,他开始回忆在姜府的一切,试图寻找蛛丝马迹,但他心很乱,平日很是清晰的记忆,在此刻却变得模糊扭曲。
祁承御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说,给他时间去理清,开口道:“你退下吧,这件事保密,调查的时候,务必要小心。”
谢亦卿眼神茫然,连礼都没有行,失了魂地转身离开。
而不知道自己是凤澜族嫡系的姜柚宁,此时沐浴完,正侧着身子对着铜镜,眼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咦!我肩头上好看的花呢?怎么变成这样?这个形状怎么看起来歪歪扭扭,一条一条的?啧!丑死了。”
姜柚宁看着肩头上的纹路,越看越不对劲,她决定画下来,看看是什么鬼东西,太诡异了。
她对着铜镜,拿起笔纸细细地临摹。。。。。。
祁承御在不远处缓步而来,门口的宫人见状正要行礼,他扬了扬手,宫人立马退下。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抬起的指尖微拢,但还是没忍住想见她的心,伸手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