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说疫情是自偏远小县爆发的,目前已经在戎州多个县传播,可能已经扩散至整个戎州甚至邻州。”冯肆只是继续口述,并没有拿出信笺,理由也很简单,“苗姑担心飞鸽和信笺已经不安全,让我和佟追看完即刻扑杀信鸽,和信笺一起焚烧掩埋了。”
冯肆说幸而佟追收到信鸽后破译了密语就直接找到了冯肆,苗姑当时就在边上第一时间做出了决断,目前接触过信鸽信笺的只有佟追和冯肆,苗姑已经让他们彻底清洗换过衣衫,这才来见季熠的。
“苗姑做这些,难道说那疫病已经到了能通过物品传染的程度?”谢观南也不免被冯肆带来的消息感染到了紧张的情绪。
初春确实是疾病容易发生和传播的季节,但瘟疫不是普通的疾病,谢观南虽未知事情全貌,但他相信苗姑做出这样的判断一定是有根据的。
“谢郎君莫慌,苗姑说疫病通过物品传播的可能性极低,但信鸽是活物,它吃当地的谷物、喝当地的水,是否会经由这样的飞禽传播目前是难保的,我们只是以防万一。”冯肆也不确定自己的话究竟有没有宽慰到对方,但他似乎也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为今之计,还要请熠哥儿拿个主意,庄子上需要做何应对。”
“老师怎么说?”季熠虽然猜到了悦知风传回这样的消息,应该在当地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布置,只是冯叔说得不错,他们这些留在悦庄的人,也必须视僰道县的情况制定下一步的策略,这事必须立刻开始筹划,“僰道县是戎州治所所在,戎州刺史眼下是何人?”
悦知风人在戎州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跟前听差的人就至关重要了,季熠希望至少是个得力的,这样他还能稍微放心些。
“戎州刺史郑柏言乃是王爷陇右军的旧部,王爷说他们一行人在戎州经留了两日,如果现在走,有把疫病带出戎州的风险,所以他决定封锁戎州所有交通要道,把整个戎州划为疫区,只进不出。”冯肆说完了传书上的所有内容,跟着说,“王爷身边的军医应该有这类疫病的经验,所以才有这么个决断。”
依冯肆所说,郑柏言从在悦知风麾下为将时便是个能人,为人粗中有细、十分机敏,听到这里,季熠总算眼神中又恢复了大半平静。
“还是太冒险了。”谢观南佩服悦知风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做出这样的判断,但他人还在僰道县内,现在就封城,就意味着他要同这场疫情共存亡了,睿王身系整个西南的军政要务,这如何能行?谢观南看了季熠一眼,他相信季熠不会不明白这点,“我们不能让老师留在那里。”
季熠没有回答,他此刻脑内正高速运转着更多的信息,他不但要考虑悦知风的安全,还要在睿王被困的这段时间里替悦知风把外面的方方面面给稳住,睿王不只是西南的守护神,他这个身份太重要了,不但他的安危不能有任何闪失,连他遭遇了危机这个消息都是不能随意走漏的。
“佟追呢?你去叫他过来。”季熠对冯肆说完,又朝门口高声喊,“柳慈!”
静海卫两人一班,可偏偏季熠要人的时候,不是柳慈在他身边,进来的是另外一名护卫,回禀道柳慈还在休息。其实季熠本应该知道他们是谁在跟前当差,但他这时心头着实是有些乱了,才会糊里糊涂叫错了。
“你先定定神。”谢观南等冯肆和那静海卫都退出了屋子,才拍了拍季熠放在桌上的手背,“不管你决定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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