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混乱,画舫上的众人能逃的都逃到了另一条船上,没来得及逃的,蹬着船,也游到了船边,手抓着船沿,等人将他们拉上去。
“王公公呢?王公公呢?”青年太监这会儿早就忘记叮嘱,“公公他人呢?你们没救上来吗?”
刚刚死里逃生的十余人,皆是宫中侍卫,奉皇帝的诏书护送王卓然去尼山书院。
不知是宦官娇气,还是他们这些武将太糙,路上双方相处并不愉快。
不过又因护送侍卫碍于官职太低,不敢造次,王卓然则怕将他们逼急了,他们把他杀了,所以双方各有让步,行行停停,半月终于到了杭州城。
眼见入了杭州城,再行半日就能到余杭,王卓然却偏偏停了下来,要游一游闻名遐迩的贤者湖,说什么不游贤者湖,不算进杭州……
结果,人掉湖里了。
这算是长眠于杭州城吧?
“我问你们,王公公呢?”青年太监几乎歇斯底里。
紧接就听两声:
“啊!”
“噗通!”
青年太监被人一脚踹进了湖里:“你们是……咕嘟……要造反么?”
踹人的侍卫跳下湖,一手搭在船沿,一
手扯住太监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水里摁!
“你在干什么?”有人想要阻止,“他毕竟是宫里人!”
“咕嘟嘟!咕嘟嘟……”
太监挣扎着,手拍在湖面溅起的水花打在众人的脸上。
那侍卫没有松手,反而以一种极为平静语气说:“王卓然死了,我们回去轻则削职,重则掉脑袋。再加上这个阉人的胡说八道,诛族都有可能!”
他顿了顿,面露凶光:“所以,他必须死。”
水花渐小,湖面趋于平静,然后冒出两个水泡:“咕……嘟……”
侍卫松了手,太监的尸体直直沉了下去。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了不远处有条小游船,船上有个掌舵的船夫,船舱内有几人,并不知道。
船舱……
他眼孔一缩,转头盯着这条救了他们命的船的船舱,好像从两船相撞,到他们船舱进水,再到众人跳船逃生,都没有一点动静。
没人声。
没有丝竹管乐。
甚至未见船夫……
侍卫抬手比划了个“嘘”,随后翻身上船,往船舱打了个手势。
其余人明白,抽出腰间的刀,目露寒光……
·
王卓然会水,只是栽进湖里的时候被水砸懵了,手脚不听使唤,身上的衣物吸了水,沉地将他往湖底拽。
为了保命,他闭着气,在湖水里将衣服脱了,只留了条遮羞的内裤。
等再一探头,自己离画舫已是三四丈开外了。
王卓然稳住身体,抹了把脸上的水,进入水的眼睛不仅生疼,
还瞧不清东西,他勉强辨出船头上站着很多人,心想,这怕不是都在找自己吧?
于是,高兴地张开两臂朝画舫挥手:“我在这!快来救我!”
“救我啊!”
“我在这!”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