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泰恍然大悟,原是如此,他当即捧道:“老爷这法子,就一个字,高!”
“哒哒!”
迅捷连贯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马泰垂手笑着:“老爷您看,说曹操曹操道!”
马俊升只是往棚外扫了一眼,自若如常。
“吁!”来者翻身下马,“大人,有要事禀报!”
马泰脸一僵:“……”
马俊升脸色未变,眉头却紧皱了起来,他睨着来报之人,微抬下巴示意他将消息速速道出。
来报之人:“探子来报,从建康来的那位,未时就进杭州城。因其只带随侍数人,当时误以为……”
马俊升抬手撑着额头,手指在太阳穴上画着圈:“他人现在在哪?”
来报之人:“贤者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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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湖,浅滩,芦苇荡。
“前面就是芦苇荡。”船家划着桨,熟门熟路,“就从那个地方进去,里面有条小水路。不熟悉水道的人贸然行船,容易搁浅!”
王、马二人临风而立,湖风将两人的衣角吹得飒飒作响。王蓝田抬手挡着迎面吹来的风,问:
“船家,这水路大概多长?出口又在什么位置?”
“水路不长,绕着芦苇荡转半圈,也就十里路的样子
。”船夫吸仰头看天,辨了方向,“出口大概在东南向,离钱湖门很近,到那只要半柱香的功夫”
他说着,觑了两人一眼:“不过这门所处地段偏僻,过了申时那边就没什么人了。”
船夫摇着桨,内心惶恐不安,如果不能借芦苇荡甩掉那些人,就算他们有命上岸,也还是会被那些人追上杀掉。
马文才连一个眼风都不屑分于他,随后以手撑着乌篷船,翻身站到棚顶,居高而望。
“哎呀呀!出什么事了?”船舱一震,王卓然尖声叫着,踉跄爬出,叉腰道,“你你你……你站在那上面做什么?”
马文才没理他,转而问船夫:“这片芦苇荡多大。”
船夫:“还挺大,有十来亩地呢。”
他侧身跳下船篷,船身微微摇晃,王卓然吓得扒住船沿:“你跳下来就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吗?”
那种奇怪的尖锐调子加上颐指气使的语气,让马文才有些不悦,他冷睨着王卓然:“再多说一句,就把你……”
“芦苇荡面积不大,对方人数又比我们多。登滩暂避的法子行不通。”王蓝田打断马文才的话,信步走到两人中间,不动声色道,“你方才登上棚顶,可是已有妙法?”
王卓然顺势躲到王蓝田后面,不觉事大,还在她耳边嘀咕:“小神医,你这位同伴好凶!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湖上阒静,除了船桨击声,风吹芦苇发出的簌簌声,便就是王卓然
清晰的嘀咕声……
马文才的耳力本就比一般人好,闻听此言,只是冷呵一声,随后活动了下手腕,又握了握拳头,周遭又多了骨节的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