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是你们来上学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听曲喝酒的呢!”王卓然嗓音尖细,阴阳怪气地说着,“书院乃是求学圣地,你们心中无丝毫敬畏之心,整日吊儿郎当,像什么样子!”
王蓝田瞥了眼站在门外的梁山伯,又瞧了瞧座位上眉头紧宁,神色不满的祝英台。
看来早在他们来之前,梁山伯就已经被刁难过了。
现在轮到他们了。
马文才耐着性子听完王卓然的话,就见王卓然的目光瞥向自己的时候,语气明显一松。
察觉到眼下这一出是针对梁山伯而为,马文才眉间的褶皱一平,上前将王蓝田胡护在自己身后,拱手行礼:“王大人训诫的是,学生谨记在心。还请王大人与陈夫子让我等先入座听课。”
王卓然看了眼马文才,脸色稍缓,点头嗯了一声:“罢了!先进来!”
说完,他瞪着跟在后面的梁山伯,补了一句:“梁山伯不准进!”
如此区别对待,祝英台再也忍不住了,愤然起身:“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问我什么意思?”王卓然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
问问你的好兄弟?他上无功勋耀堂,下无血缘亲贵,论法论理他连个庶族都算不上,怎能留在书院读书?”
近些年,尼山书院在招收学子方面另辟蹊径,以三测成绩排名,取前七十二名。
而对家世这一项的考量要求渐渐放低,从以往只收士族子弟放宽到士族、庶族子弟过了三测后,皆可入书院读书。
因此,相较于万松书院,迎风书院,尼山书院士庶混杂,这几年的名声也就渐渐不如另外两所了。
在士族眼中,庶族和平民无异。
因此,关于庶族的界定一直模棱两可,暧昧不明。
梁山伯的父亲虽曾为县官,却已辞世多年。其母祖上也算是会稽一带的豪绅,但因朝局动荡,被牵连,门衰祚薄。
他这样的家世背景,说是庶族,也可。
毕竟,其父曾为县官。其母祖上曾是豪绅。
说是平民百姓,也可。
因父亡,母亲一族已没落。
王蓝田摩挲着手指,思忖着,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马文才转头,就见王蓝田蹙着眉,俊脸当即一冷,凌厉的凤眸掠过王蓝田看向梁山伯,眼睛警告的意思明显。
梁山伯无辜地眨了眨眼:“……”
马文才没理他,出声打破安静:“此事与文才和王蓝田无关,还请王大人让我二人先行归位。”
说着,不等王卓然点头,他直接牵过王蓝田,抬腿跨进学堂。王蓝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众人看着他二人,愣了片刻,随
即揉眼。
这两人……居然手拉手?
马文才居然拉着王蓝田的手?
王卓然也是一怔,本是被马文才阴沉的脸色吓到,可眼角余光瞥见二人牵的手,马上就不淡定了,尖声喝道:“你们两个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