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餵倒是還沒喂,但不用麻煩你們了,待會吃完飯我跟孩子他爸去餵就好,正好當飯後散散步。」
「嬸,您誤會了。」
沖洗掉雞上的血跡和浮毛,於肆年笑道,眼神看向身邊亦步亦趨跟著的彆扭崽。
「是我家崽想來幫忙,順帶去雞圈看看……您也知道,城裡的小孩多多少少對鄉下養的這些雞鴨有些好奇。」
「……原來是這樣啊。」王嬸恍然,然後點點頭。
「那當然沒問題,我把雞圈的鑰匙給你,你帶你家崽去雞圈看看吧,裡頭還有剛孵出來的小雞,小孩子應該會喜歡。正好我要去廚房裡忙活,光我家那口子做出來的飯肯定上不得台面。」
*
道謝後接過對方遞來的雞圈鑰匙,於肆年卻並沒有立刻帶秦則野去雞圈,而只是看著他道:
「崽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把其他小夥伴叫過去一起看吧。」
「……他們不是在幫忙麼?」
「做飯這種事情,小孩子能幫多少忙,不越幫越忙就不錯了,這該是我們這些大人的事。」於肆年抬手揉揉秦則野的頭。
「你去廚房把其他小朋友叫出來一塊看,爸爸就把鑰匙給你。」
「……」
秦則野不說話,反而垂下了頭,於肆年狐疑:「怎麼了?」
「他們不會出來的。」
秦則野用力咬了下下唇。
「為什麼這麼說?」
「……大家都不喜歡我,他們跟幼兒園裡的其他小孩都一樣不喜歡我。」
秦則野撇過頭,雖然他竭力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可五六歲小孩子的蹩腳演技還是被於肆年一眼看穿。
「誰跟你這麼說的?」
剛剛還笑著的於肆年此時卻收起了平日的漫不經心,神色少見的嚴肅。
「……沒有。」
秦則野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沉默了好一會。
「那你為什麼這麼說?」
「窩又不是傻子……別人喜不喜歡我,想不想和窩當然知道!」秦則野忿忿。
並沒有被秦則野突如其來的鬧脾氣嚇到或是被打岔,於肆年依舊追問:
「那你說說具體有哪些表現。」
「……幼稚園裡大家都不喜歡坐在我身邊,說窩有時候會吵到他們,也不願意和我分享玩具,擔心我會不按時歸還,還有……老師們好像也不是很喜歡窩,覺得我老是不聽講,自顧自地做自己的小動作,有時候還會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