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中找他辦事的人不知有多少。
靖康帝沒有看他,只注視著遠行的隊伍,將士所過之處塵土紛揚長街兩旁儘是送行的京都百姓。
「你往下趴些。」靖康帝拍了拍內侍弓起的身子,那內侍不明所以只一臉諂媚地往下趴,「不夠,再往下些。」
帝王的命令不容質疑,內侍只得一直趴到地上,有腳踩了上去,內侍微側頭想要去看便覺身上一重,五臟六腑猛然一痛。
靖康帝把他當車凳一樣從他背脊踏步而過,內侍痛的蜷縮在地只聽見帝王飄渺的聲音,「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帝王遠去,內侍癱軟在地被人抓著腳一路拖行下了城樓,只留下兩行拖行的痕跡和一灘咳出的血跡。
宮內大崇殿鬧哄哄一片,等再安靜下來時洪堡的徒子徒孫便永遠消失在這深宮內院中。
——
軍師三營的大軍從南門出了京都往西北而去,不過兩柱香後一輛灰撲撲不起眼的馬車便從街尾轉出來悄無聲息地打南門而過。
安秋鶩掀開車簾的手一頓,眼瞅著馬車消失在南門口才收回視線。
安婉輕聲哄著懷裡的孩子,看著若有所思的安秋鶩打道:「從昨夜起你就魂不守舍的,可是在想你那遠在西北的未婚夫!」
昨晚侯府燈火通明到白晝,一大家子踐行地踐行,道別地道別;安虎還說到了西北替安秋鶩好好瞧瞧昭毅將軍穆晉安到底是何模樣。
安虎這麼一說除了謝漪瀾眾人都忍不住往安秋鶩面上瞧,女孩子麵皮薄染上晚霞似的紅暈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安秋鶩抱著安婉的胳膊去逗小侄子,「堂姐,哪有的事。」
安啟平雖不待見安婉,但對這個小外孫卻是格外疼愛。翻了好久的書,慎之又慎的取了秉文二字。
安婉和離歸家,孩子便也隨了母姓。
「小秉文乖,咱們要出城了,讓姨姨抱抱。」
秉文很喜愛這個時常逗他的小姨,咧開嘴露出還沒長出牙齒的牙床,糊了安婉一手的口水。
安婉有些頭疼,忙吩咐陳嬤嬤拿錦帕擦拭。安秋鶩卻覺得極有,用手一點秉文胖嘟嘟粉嫩嫩的小臉,安秉文便發出稚嫩的笑聲活似年畫上的福娃娃。
安秋鶩稀罕的緊,就要去親他。
安婉無奈地撐著她的額頭,「秋鶩,秉文再笑你姐姐我這身衣裳今日就見不了人了!」
親不到奶香奶香的小娃娃,安秋鶩愁地眉眼都揪了起來,她一臉委屈看著秉文道:「秉文,可不是小姨不與你香香,實在是你母親不讓。」她做回鬼臉,逗得安秉文笑得打出奶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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