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瑾略一颔:“去吧。”
姜临正了正衣襟,严肃道:“我这就去拜见老丈人和婆婆”
他那两个称呼咬得极重,风澈总怀疑他有什么言外之意,狐疑地扫视了他一圈,没察觉出他的表情有什么不对,看上去一点也不打算和自己计较谁上谁下的问题。
要不是风澈以前每一次企图反攻都失败了,还真以为姜临是什么好说话的角色,估计是现在暂时惯着他,等晚上就要找补回来了。
他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领着姜临进了祠堂,对着父母的灵牌拜了拜:“爹娘,当初说好了遇见喜欢的就领回来给你们看,现在你们看了我就去把亲提了。”
他顿了顿,笑道:“他很好,你们别担心。”
姜临腰挺得笔直,恭恭敬敬地站着,风澈甚至感觉他比平日里都规矩,一看就是老一辈都喜欢的那种乖的:“爹娘放心,我会待他好。”
他薄唇中吐出这两个称呼像是理所当然,说得太顺溜以至于风澈反应了半天才意识到他喊的什么,心里一边骂姜临八字才刚有一撇,还没大婚就开始乱叫,抬手捂住脸,现自己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他还挺高兴的是怎么回事?
*
纵然风澈嘴上说姜临急着要名分,但急的似乎是他,出了祠堂,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准备起来,第二天就和姜临去姜家提亲了。
风澈牵着姜临的手,往姜家大门口一站,高喊了三声“风家风澈前来提亲”,就成功把姜疏怀引出来了。
姜疏怀冷眼看着风澈一边搂着姜临的腰手贱,还不忘搔弄姿,对着过路的姜家修士挤眉弄眼,一脸小人得志。
姜疏怀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什么死出?”
风澈咧嘴一笑:“自然是来提亲的死出。”
这边太热闹,一大群姜家弟子早在风澈开始喊的时候就围了上来,后来碍于姜疏怀的面子,只能后退几步,但依旧在窃窃私语。
姜疏怀听到动静,回头骂了一句:“都给我回去练剑,多大的事凑什么热闹?”
一大群弟子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姜疏怀这才拔出腰间的剑对着风澈:“哪来的滚哪去!”他剑尖向前一甩,风澈避也没避,到面前被姜临拦住骤然停下,气得姜疏怀直瞪眼:“你干嘛?胳膊肘往外拐?”
姜临点头,非常坦诚甚至懒得骗姜疏怀:“本来我就向着他。”
姜疏怀眼睛一横:“我还能真捅他是怎么的?你是不是傻?”
风澈摆摆手:“哎,姜临要是没拦着你也不能捅我,别装了。”
姜疏怀一梗,手抬起来放也不是抽风澈也不是,最后臭着脸把剑收了回去:“这难道不是得我姜家去风家提亲?”
姜临看风澈一眼,摇摇头:“是我嫁,他娶。自然是他来提亲。”
姜疏怀嘴唇抖了抖,按住眉心逼自己冷静下来:“行了,闭嘴吧,知道了。”
他看着风澈堆在门口的那一堆花花绿绿的提亲礼物,有点糟心:“收起来,进家主殿说话。”
风澈摸摸鼻尖:“你就直接收了呗,要不然我还得抬一趟。”
姜疏怀瞪圆眼:“有没有规矩!想娶姜家少主务必把礼给我走全了,‘纳采’是六礼之,你说省就省了?”
姜家虽没有夏家礼那么多,但姜疏怀此人实在是太能吹毛求疵,风澈一个‘纳采礼’从姜家大门按照流程一步一步走上姜家大殿,耗时足足两个时辰,终于把提亲礼物放下了。
姜疏怀坐在大殿上冷笑:“勉强过关,礼姜家收下了,虽说知根知底,但‘问名礼’也要走一遍形式。”
风澈一听姜疏怀要把六礼走全的态度,不禁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来之前不仅恶补了姜家礼仪,连三书都准备好了。
所谓三书六礼,三书指聘书、礼书、迎书,聘书是表示求娶之意的信物,礼书是列明礼物种类和数量的文书,迎书是接人过门的文书;至于六礼,分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问名”,就是询问生辰八字和姓名,好为后续的“纳吉”和“请期”计算良辰吉日和商议婚期做准备。
风澈先从怀里翻出一张卷轴,展开后递到姜疏怀手里,开始乐呵呵地给他分析起来:“你看啊,我和姜临这个生辰八字,天作之合!但是因为命格特殊,可选择的良辰吉日没有寻常人那么多,三年内总共九个,你看着挑。”
他顿了顿,把最远那个捂住:“这个太久了,整整三年,要是选了这天,我就是风家有史以来领人进祠堂后最久娶到人的了,你肯定不想让我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