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夜幕也渐渐消散。
帝都附近的津市,明媚的朝阳将整个津市笼罩在其中,却驱散不了其中的寒意。
被绑成一个粽子的沈泽宁,蜷缩着身体缩成了一团,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仓库里待了有多久。
疲惫、痛苦、悔恨、懊恼、自责、愧疚,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身心。
他怎么就轻易信了赵雨柔的鬼话,信了那群人的许诺?十一条生命在他身后一一倒下,甚至他们倒下去后,还在提醒他要保护好自己。
想到这些,沈泽宁的心就痛得难以呼吸,若不是他一意孤行,那些人都不会丧命。
都怪他,都怪他啊,他竟然还会相信赵雨柔那帮人有人性,他们连人都不是,又怎么会有人性?
沈泽宁痛苦的闭上眼睛,眼里顺着眼角蜿蜒而下!
蓦地,仓库的大门打开,外面刺目的阳光投射进来,门口,逆着光走进来几个人。
沈泽宁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可能是光线有些刺眼,他又轻轻眯了眯眼睛,颤了颤眼睫。
当看到进来的人中,那道熟人的人影,沈泽宁蜷缩着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赵雨柔,你这个疯子,你说过要放过那些人的性命,你说话不算数,你这个女人,你太恶毒了!”
赵雨柔也不再伪装,她蹲下来,手掌重重的拍在沈泽宇脸上,“哟,宁哥,几条贱命而已,你还哭上了。呵,我当时出事的时候,你有没有流过一滴泪?”
“我说话不算话,那你呢,你答应要帮我对付那个贱人的,你食言在先,现在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说话不算话?那几条贱命,我不杀了,等着他们回去通风报信,将我们一网打尽吗?”
“沈泽宁,你他妈还是跟从前一样蠢,被我几句话就吓得屁滚尿流,害死他们的人是你,不是我。饿了一天一夜,你还精神跟我叫嚣,我他妈让你叫,让你嚷!”
……
赵雨柔说着,站起身,穿着高跟鞋的脚,毫无顾忌的往沈泽宁身上乱踹,听到沈泽宁嘴里出的一声声痛苦的闷哼。
赵雨柔毫不解气,“怎么不叫嚣了?你他妈给我继续叫啊,继续嚷啊!贱男人,把我害成这样,还有脸质问我?你还想结婚?你结他妈锤子的婚,老娘不好过,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沈泽宁猩红的双眸瞪向赵雨柔,“赵雨柔,你有今天,没有任何人害你,都是你咎由自取,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都是你的贪婪害了你自己。”
“你有种,你就杀了我,我沈泽宁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个男人!杀了我,能让你解气,我沈泽宁这条命就用来给你解气。”
赵雨柔狠毒的眸子缓缓凝起,“想死啊?现在还早着呢,就你一条贱命怎么能让我解气啊?你放心,司夜霆没死之前,你这条命我还得跟你好好留着。”
沈泽宁猩红的眸子满是沉重的凝色,“你什么意思?你还想对夜霆下手?赵雨柔,你疯了,你疯得无可救药!你以为夜霆会跟我一样,还对你抱有一丝愧意和怜惜,任由你欺骗和恐吓?”
“没错,我是蠢,真的蠢,我还顾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认为你不会真的想要对我动手。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错得离谱,你这种心肠歹毒、睚眦必报的女人,怎么会在意那点情谊?”
“我落到你手里,我认栽!从你下令对我保镖开枪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能活!但夜霆跟我不一样,他不会有任何顾及,因为他对你没有丝毫的情谊。我,你能轻易得手,夜霆,你想都不要想!”
……
赵雨柔狠毒的声音中带着疯狂和肆意,周身散着浓重的戾气,“呵!对他那么有信心啊,司夜霆对我没有丝毫情谊,但你不一样啊,他重情重义,很在乎你们这几个兄弟。”
“你落在我手上,我不相信,他不来救你。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他昨天带着人,可是在帝都找了一天呢,他手下的人,还在帝都大海捞针一般的找你。”
“他肯定都没想到,你,在第一时间就被转移出帝都了。我们的人使了障眼法,司夜霆还带人追着那三辆货车和几辆破出租,跑了大半天。呵呵,他现在就算把整个帝都翻过来,也找不到你的一根头丝。”
沈泽宁干裂的唇微抿,绑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你不会得逞的,夜霆是很在乎我们这群兄弟,但他还有更值得守护的人。你们想利用我把他引过来,你们做梦,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沈泽宁说完,就用力的咬住自己的舌头,见他嘴里有鲜血溢出。
赵雨柔身侧的人,立刻俯身蹲下去,紧紧捏住他的下巴,轻微的一声‘咔嚓’脆响,沈泽宁的下巴被卸掉,嘴里的鲜血大口涌出。
黑哥一脸惊怒,“医生,让医生过来给他看看,他舌头有没有事?”
“赵雨柔,夫人交代过,要把他毫无损的带回去,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