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蠢货笑的这么开心,活干完了?
治粟内史左丞,治粟内史右丞听出这是始皇帝的笑,两人只是愣了一瞬,马上便开始大雷霆。
“动起来动起来!都愣着干嘛?你愣着那钱会自动跑麻袋里?还是那毛笔自动记账!搬金子记账啊,瞅本官做甚?!”
“什么呆?今日还要不要准时休府?今日做不完不休府!要是你们做到宵禁时辰,今夜就都在府上睡下罢!”
右丞相王绾,左丞相李斯,内史蒙毅,中车府令赵高,四人看着热火朝天,重新忙碌起来的治粟内史府。
看着声嘶力竭,喝水润嗓子的治粟内史左丞,治粟内史右丞,有种不合群的感觉。
陛下笑声如此之大,龙颜大悦,你们治粟内史府怎么就这个反应?
如此平澹?
治粟内史府现在全是墨家,农家门生了?
“绾,许久未闻陛下如此欢喜之声了。”王绾感叹。
“斯那日将郡县制呈至陛下御前,陛下便是如此笑的。”李斯刻板着脸,不动声色道。
王绾内心一动。
陛下早便属意郡县制?
李斯就是陛下授意?
那为何陛下又改变了主意?
右丞相脸皮一抽,一副被气到但是不好作出来的模样,深吸口气,道:“十余年前,陛下身边只有绾一人,常有此欢笑。”
李斯重重地一点头,重重地加强语气道:“十余年前。”
赵高笑着道:“不知付治粟内史做了何等事,惹得陛下如此欢喜。左相朝堂初提郡县制那日,夜入宫面圣详说郡县,陛下也没笑得如此。看来这五年军饷应真的解决了。”
王绾还是一副隐隐怒的状态。
李斯却是身体一震,眼中那一丝自得瞬间变成惊色。
蒙毅顺着始皇帝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自内心地道:“九条驰道,十载军饷,一人之力即可完之,长安君之财,富可敌十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绾,李斯,赵高三人齐齐一震。
这一震,和装有水泥那间府库上的铁锁锁链震动同频。
哗啦啦~
付子康眼见府库内水泥被始皇帝笑声震得烟尘四起,呼之欲出,急忙关上府库门。
门上铁锁链金属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日,始皇帝的笑声,震碎了治粟内史府库门的铁链子。
“哈哈哈,这混凝土如此坚固,纵是十架战车叠在一起也压不出裂痕。有此坚不可摧的神物,大秦驰道怎能坏之?”
始皇帝似乎看见了,九条由混凝土铺就的驰道通连大秦东西南北。
那雄赳赳的大秦锐士一日千里,千乘战车轰隆隆地飞驰不休。
那驰道上没有尘土飞扬,没有泥泞洼地,没有草木拦路。
待到战乱平定,这驰道会向民众开放。
齐人入秦将不再九死一生,翻山越岭。
韩之食物,旬日可抵燕地,燕人也能尝韩食。
赵之货件,原来运抵百越十不足一,路上耗费严重。
行于驰道,存者十之八九,物多则价廉,百越人人可穿赵服,喝赵酒。
古代因为道路问题,舟车劳顿和水土不服,生离意味着这辈子不见,就像死别,阴阳两隔。
这便是出自《陈书·徐陵传》中,生离死别一词的由来,两者对古人造成的是一样痛苦。
但有了以混凝土铸就的驰道,从此生离不再需要泪眼婆娑,因为相见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