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一边给岑仑涂药水,一边感叹世事变迁,前几个月前傅知伸还是把人往床上一丢自生自灭,现如今居然像个宝一样捧在手心里。
感觉到屁股上的冰凉,岑仑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往傅知伸怀里去,傅知伸安抚地拍着他的背,轻声哄道:“乖,放松一点,一会就好了。”
张远拿着针筒的手不经意地抖了抖,听到这话仿佛自己已经聋了一样。
傅知伸见状,低声斥道:“小心点,别扎疼了。”
张远翻了个白眼:以前是谁说让他多吃点苦长记性的?
好一阵忙活,张远终于给岑仑挂上药水,傅知伸还让人贴了个暖宝宝在输水管上,生怕冻到岑仑一样,让张远叹为观止。
张远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吊儿郎当地问:“我说老板,你不会真对这只小白兔动真心了吧?”
傅知伸给岑仑盖上被子,闻言看了他一眼,后者十分识相地闭嘴,但还是忍不住贫一句:“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修身养性了。”
想起上一次张远还跟他说他更年期到了,傅知伸脾气要发作,奈何要照顾岑仑,否则他都能起身一脚把人踹出去。
岑仑睡得昏昏沉沉,做了很多梦,一环接着一环,到最后已经分不清哪是梦境哪是现实,梦醒了还是梦,梦里爸爸妈妈都还健在,妈妈不会逼他练琴,看不清容貌的爸爸用宽厚的肩膀托着他去抓树上开的花。
画面一晃又看到放着爸爸遗体的灵堂,妈妈抱着还不到两岁的他在灵堂前哭得肝肠寸断,而他却飘在空中摸不到任何人,说不出一句话,他不停地暗示自己这只是一个梦,梦境外爸爸妈妈还幸福地活着。
但是睁开眼后看到的就是医院里白得渗人的被单,属于妈妈的病床上空无一人,只放了一张黑白照。
“不!不是真的!妈妈!”岑仑大喊大叫着,身体先于大脑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坐起来,差点扯下手背上的针头。
傅知伸闻声从浴室走出来,岑仑半夜退了烧,衣服都湿了,他刚给岑仑擦了一次身,进浴室放毛巾的空隙就听到岑仑的惊叫。
岑仑的胸膛起伏着,四周看看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傅知伸的卧室,刚才那一切都是个梦而已。
傅知伸擦干手走过去,放到他额头上试温,发现降下来了才放心,又去检查针头是否还正常,见没有血倒流也没戳破血管,这才松了口气。
“还有哪里难受么?”傅知伸用被子将岑仑的身体裹住,轻声问他。
岑仑摇摇头,大脑还有点转不过来,昏昏欲睡,傅知伸却说:“先别睡,既然醒了就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把胃磨坏了。”
说着他就要下楼去盛粥,因为实在太晚,他早已让其他人都去休息,厨娘跟他说粥还炖在锅里,半夜岑少要是醒了就盛一些喂他。
岑仑却拉住他的袖子,又看看药水瓶,用干涩的声音说道:“我、我想去尿……”
于是傅知伸一手半搂半抱着岑仑,一手举着药水瓶进了浴室。岑仑右手绑着绷带不好动作,傅知伸将药水瓶挂好,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去给他脱裤子。
岑仑却想要自己来,紧紧地拉着自己的裤腰带,因为只有一只手,有一边还是被傅知伸褪了下去,眼看傅知伸就要把他裤子脱下去,岑仑尴尬地对他说:“傅先生,我可以自己来。”
傅知伸笑了出来,弯腰将他的睡裤脱到膝盖,岑仑里面没有穿内裤,傅知伸说穿内裤睡觉影响发育,这一脱岑仑便光溜溜的,十分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