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想了好一会儿的司徒洛云,最后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大不了见过人后,要是对方人确实可以,就让她娶玄烨做平夫。要是对方人品不好,那她说什么也要阻止这段孽缘……
“大人,可是在为国家大事烦恼?”
正当司徒洛云思绪飘飞的时候,一身锦衣华服、珠环翠绕的宇文田祺用托盘端着一盅燕窝粥从堂屋大门口走了进来。
“大人早起去上朝之时走得匆忙,还未用过早膳,先吃碗燕窝粥暖暖胃。”
宇文田祺将燕窝粥搁置在桌面上,拿起托盘里的一只碗便将粥盛了八分满,端于司徒洛云面前,并贴心地把汤匙放在碗里。
司徒洛云看着桌边精心熬制的燕窝粥,心中微微一软。她心里自然是最爱自己这个夫的,但一想到他居然背着自己去应下平西王府的亲事,司徒洛云心里的火就噌噌冒起。
司徒玄烨是司徒洛云的第一个孩子,对于这个长子,司徒洛云自然是疼爱有加。一想到他们在家里锦衣玉食,而她的玄烨却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是否有吃饱饭?司徒洛云顿时又觉得胃口全无。
“撤下去吧。”
既然玄烨不日就要回来了,司徒洛云觉得这三年来和这个夫的置气也该告一段落了。终究是妻夫,总不能一辈子仇人一般相对着,只是倘若他意识不到自己做的错事,那她也只能等到他悔悟的那一天。
普通人家的女子,要是娶夫不贤,最多只会祸及三代,而像她这般身居高位的大臣,倘若命夫不贤,送了命事小,把整个家族甚至九族都搭进去,那才是最可怕的。
也都怪自己以前太宠爱他,让他活得太过单纯,不知道外面世道的险恶。司徒洛云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自己这虽用脂粉遮盖,却依旧不掩疲态的夫,心里再次微微叹了口气。
“可是,大人您还没用过早膳呢!国家大事要紧,您的身体也要紧啊!”宇文田祺心中苦涩不已,大人现在还是不肯原谅他是吗?
“阿祺,你……可知错?”
司徒洛云微敛双眸复又睁开,直直地看向宇文田祺。
“大人,我……”
“妻主,阿祺知道错了。阿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擅自做主去应下上官冽两府结亲之事。”
宇文田祺不禁泪流满面,双膝落地,直接朝着司徒洛云跪了下去。
三年了!
整整三年了!
这还是他那丞相妻主三年来第一次再唤他的小字,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冰释前嫌了?
“不,阿祺,你错了。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玄烨,你明白吗?”
看着满面泪痕的夫,司徒洛云终是有几分不忍,遂抬手轻轻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
“虽说孩子的婚事应当听从母父之命,媒妁之言,但那夏侯钰实非良配,倘若玄烨当真嫁过去,那才是真的害了他一辈子。”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司徒洛云替宇文田祺拭泪的手不由一顿,只是正当她准备收回自己的手时,官袍宽大的广袖却被宇文田祺紧紧拽住。
“洛云,好洛云,阿祺知错了,求你不要再冷落阿祺。”
“大人是不是知道玄儿在哪里?等玄儿回来,阿祺一定加倍补偿他,绝口不再提夏侯府结亲之事。”
这可是自己的丞相妻主三年来第一次对他表现出心软,宇文田祺觉得自己绝对不可以错过这次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