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花倾城根据监丞所言,出了明德楼后,就按照路标指引,一路往国子监后院深处走去。
只不过,花倾城越走就越觉得不对劲,她已经走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见到监丞口中那离明德楼几百米远的琴室。
正当花倾城打算放弃往回走的时候,前方终于露出了一个写着“琴室”的路标。略微思索后,花倾城就沿着路标指引继续前行,走了片刻,她便拐入了一间小院。
进了小院后,花倾城现这是一个非常清幽雅致的地方,院中还有淡淡的竹叶香。迈着轻盈的步伐,花倾城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只不过,当花倾城推开那个写着“琴室”的门后,看到的却并不是上琴艺课的课室,而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而且……房中还有一个雾气氤氲的大浴桶,里面坐着一个披头散的美男,正在一脸惬意地洗着澡。
见有人推开了房门,沐浴中的男子抬头望向房门口,待看清花倾城那张脸后,他便直接抬手以掌力将房门关了回去。
方才有人在院子外面换走暗香阁的牌匾和路标时,在房内沐浴的白玉衡已经有所察觉,只不过他想看看背后之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所以才听之任之。
待看到花倾城的那张脸时,白玉衡顿时了然。只怕背后之人是冲着这个莱凤国的太女而来的,而他,只不过不幸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刀,“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尔乃何人?何以擅闯本夫子居住的小院?”白玉衡佯装不知情,问向被关在门外的花倾城。
“吾乃是地字丁班的学生纳兰倾城,正打算前往琴室上课,不承想误闯了夫子的小院,看来是有人故意将本宫引来此地。”
花倾城微微哂笑。
就是不知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想干嘛?毁她名声,给她戴个“淫乱”国子监的名声?还有,里面这个人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原来是太女殿下。在下白玉衡,此处是国子监的西向后院,这一带乃是夫子们住宿的院子,太女殿下要找的琴室在东向处。”
白玉衡言语间已经从浴桶里出来,直接以内力烘干身上的水,并迅穿戴好自己,将房门打开。
花倾城随即便看到一名年约二十出头,身着一袭白衣,手持玉笛的美男子从房中走了出来。
但见他双眉英气,目似朗星,只是眼中的光芒清冷孤傲,一副万物皆不入他心的模样。此时的美男子,因为刚沐浴完,还披散着三千青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
“白夫子,多有得罪,告辞!”
花倾城朝白玉衡拱了拱手便打算离去,不承想却被他叫住。
“太女殿下,只怕……来不及了。白某猜,此刻无论暗香阁的前院还是后院大门,恐怕皆已被人围堵住,等着将‘私通’的你我,抓个‘人赃并获’。”
白玉衡转了转手中的玉笛,笑得一脸的漫不经心。
就好像为了印证白玉衡的话一样,此刻暗香阁前院后院的门突然都被人拍响。
“祭酒大人,有人看见地字丁班的一名学女不但不去上课,还偷溜进了白夫子的院子,不知意欲何为?”
暗香阁大门口,接到小厮检举的右监丞,正向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女子禀报着。
但见那人身着藕荷色刻花鹤纹大袖衣,年约三十四五左右,头挽单螺髻,髻上插着一根碧色玉簪。此人正是莱凤国的国子监祭酒阮苏荷。
昨日,本在外地讲学的阮苏荷,接到飞鸽传书,说国子监的马夫给马匹喂食致幻菌菇,差点误伤太女殿下,她不得已只能中断讲学,于今日赶回了国子监。
不承想,阮苏荷才刚踏入国子监,就又接到右监丞的禀报,说有学女淫乱书院。向来重礼教的阮苏荷,又岂能容忍此等歪风?于是,她便亲自前来查看了。
“白夫子,请开一下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