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棕衣人各自一退,身影一移,瞬间组成了新的阵法。狠辣凌厉的招式和严密的配合布成了天罗地网,一时之间,空中银光凌舞,金属的碰撞声铮铮不停。
司马熹瀚身形渐滞,他右肩被铁爪划过,深深的伤口上冒出的血染透了肩头的墨衣。沈碧染被他严密的护着,混乱的战场,竟却没有一滴血溅上少年的青衣。
钩影剑光中,棕衣人已被司马熹瀚撂倒了一半。
剑光映亮夜空,金铁声响彻树林,你死我亡的场面越发激烈。司马熹瀚逐渐摸清路数,身形又是几个转折,一阵破空剑啸,彻底破了九鬼阵。
就在此时,始终观战的高瘦中年男人神色一狠,瞬间逼来,掌中长刃向司马熹瀚肩侧劈去,司马熹瀚侧身闪过,身后却有一道冷风突袭,他顿时一惊,欲图转身护住背上的沈碧染。就在这个空当,铁链趁机缠上他的双脚,将他猛地拉倒,沈碧染也被甩离在地。司马熹瀚整个人却被拉出几丈远,随即当胸一剑,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棕衣人见状,同时将目标转向沈碧染。司马熹瀚心底一沉,来不及做任何思量,整个身子连带着铁链扑在沈碧染身上,抱着他就地滚了几圈,刀剑在熹瀚背上划出一道道伤口。持链之人再用力一拽,硬生生又被拉出一丈远,鲜血流溢土石飞扬。
中年男人眼见成事,一跃而至,提刀要进行最后一击。手中带血的白刃萦绕着戾气,似在叫嚣要用杀戮来满足。
在刀刃落下的瞬间,中年男人就只看到司马熹瀚眸中忽的精芒暴盛,接着,瞠大了双瞳。
纹着连绵水云纹的软剑,刺穿了他的腹部。
司马熹瀚绝处逢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雷电般的反手刺向他,之后手腕一转,抽出软剑,中年男人缓缓倒了下去,血水甚至肠子顿时流了一地。
在场的棕衣人此刻仅剩一人,见状顿时一呆。司马熹瀚用内力震断脚上锁链,抱着沈碧染缓缓站起。男子眼神冷冽,墨衣猎猎作响,夜风带着微微寒气扑在人脸上,但熹瀚没有任何感觉。
沈碧染心底早已惊骇万分。刀上有毒,阵阵晕眩,让熹瀚快要失去所有感觉。
脸上,却感觉到了一丝温度。
给他温度的是温软的嘴唇。少年的唇轻轻吻上他的侧脸,很轻很浅亦很快,一瞬即过,却在他心底激起一层涟漪,缓缓漾开,长久不散。沈碧染的声音同时响起,“瀚,放我下来。”
司马熹瀚低下头看怀里的少年,缓缓把他放了下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会那样爱一个人,会爱的那么深。
整颗心记挂的都是他,整个灵魂镌刻的都是他。
想让他安康,想让他幸福,更想让他———好好的活着。
司马熹瀚望向眼前的棕衣人,努力稳住身形,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知道,死士不到自己死的那刻,是不会放弃自己的任务的。
“碧染……”
沈碧染被放下来的同时,忽然听到了男子略带急切的低语:“跑,用轻功快跑……”
时间仿佛是放电影一般被推了慢镜头,这一刻,沈碧染看到男子俊美的脸转了过去,而自己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所大力推向另一方。被猛然推开的瞬间,他看见司马熹瀚的身体支撑不住的晃了晃,同时,一道刀光夹带着寒气闪来。
那股力道使沈碧染被推的顺势滑下坡路,滚进厚密的草丛。身后竟是听不到任何声息,他的心脏好像也忽然不能发出任何声息,耳边却还依稀响着男子决绝却温柔的低语。
碧染,跑,用轻功快跑……
心底的惊慌害怕早已把沈碧染淹没,他奋力起身,迅速回头,看见那抹傲挺的玄墨身影,竟正缓缓的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