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棣不免询问起郑和:“老二虽然与我说了东洲有可以治疗疟疾的东西,并且有许多大明没有的作物,但寻觅些东西应该用不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
“你昨日说老二准备设东洲宣慰司,那这样所用的人力物力就更多了,这是为何?”
“怪奴婢未与陛下说清楚。”郑和这才反应过来,许多事情朱高煦似乎忘记和朱棣说了,因此郑和连忙补充道;
“那东洲和北洲上有数千万与我等肤色相近的土人,他们有自己的国家,并且东洲和北洲有许多山脉,尤其是东洲更是生产黄金白银。”
“殿下设置东洲宣慰司的意思,便是想要与当地百姓贸易,毕竟朝廷当下每年人口增加甚多,而西南与日本、吕宋等地金银开采度未见提高,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如此环境下,唯有从东洲获取金银,才能继续铸造新钱,避免洪武年间的钱荒一事复。”
郑和说完,众人只觉得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朱棣笑着捋了捋大胡子:“我说老二那个抠砖缝的,怎么会舍得把昆仑洲的金矿交给一些商贾,原来是寻到了更多的金银矿。”
“嗯,不错……”朱棣满意的看向郑和:“这次下西洋你得好好表现。”
“奴婢领命!”郑和作揖应下,朱棣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不多时,姚广孝几人退出了西角门楼,郑和也在片刻后返回了春和殿。
他抵达春和殿时已经是黄昏,朱高煦将奏疏都处理了大概,正好有时间接见他。
“怎么来我这里了?”
朱高煦笑着起身,郑和也轻笑道:“刚才在西角门得了些消息,便传回来给殿下听听。”
“说说看。”朱高煦好奇询问,郑和也不假思索的将刚才西角门的所有事情交代了清楚。
从纪纲和陈瑛的对话,再到朱棣决定贬官解缙,以及郑和对朱棣介绍东洲的各种事情,尽数被郑和说了出来。
朱高煦听后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评价道:“纪纲和陈瑛,等收拾完江左便可一并收拾。”
“倒是那解缙,本就该直接杀了,倒是我父亲惜才不愿意杀他。”
“不过这也不要紧,就那解缙的性格,他这趟贬官之路估计安分不了太多,最后也是自寻死路一条,并且还能让江左官员们挑不出毛病来。”
“至于东洲的事情……”
朱高煦顿了顿,思考过后才继续道:“这次下西洋和下东洋的船队就不要再护航商船了,东洲的事情最少在朝廷设置东洲宣慰司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郑和应下,朱高煦闻言便笑道:“还未吃饭吧,既然如此便与我一并吃了。”
“是……”郑和脸上露出笑意,能充当朱棣父子二人的润滑剂,这在他看来便是天大的恩宠。
不多时,二人坐在一起开始谈笑饮酒
只是在他们谈笑饮酒的时候,距离南京城隔着一片大海的岛国却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黑夜之中,京都城内的三条坊门邸内,跪坐在榻上的足利义持稍显成熟。
此刻的他拿着自己的武士刀打量,而他身上的装扮则是武家一贯的装扮,而非他父亲生前所穿着的大明郡王赐服。
自从足利义满死后,他便搬回了三条坊门邸,曾经的日本权力中心“北山第”则被冷落。
在昏暗的环境下,足利义持将目光从武士刀身上转移到了自己的面前。
在他面前的长案上,一方体积不大的金印摆在桌上。
这是当初朱棣赐给足利义满的日本国王金印,对于足利义满来说,这是他获得外界强大支持的代表,可对于足利义持来说,这是他的耻辱。
一天之前,后龟山法天皇出奔吉野,抗议幕府和朝廷违背了《明德和约》中两统迭立的规定,立实仁亲王为皇太子,并宣称足利幕府是大明统治日本的走狗。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足利义持的心,本就不希望对大明称臣的他,如今心里也做出了决断。
“按照计划,把城中支持称臣的那些人清理干净,再派遣使臣前往应天,告诉大明的皇帝,日本可以接受贸易,但拒绝称臣。”
“嗨!”
昏暗的屋内,几道声音同时响起,随后他们缓缓起身走向屋外。
片刻之后,京都城内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甲片声,而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