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在历史上闹了二百五十余年,直到天启年间才被彻底镇压汉化。
对于这块地方,朱高煦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所需要的兵力也不多。
只需要让盛庸领两卫兵马日常巡查,打击当地盗寇,用不了十年就能把当地苗瑶给彻底镇压,不敢再造次。
只是这么一来,大明每年就需要在当地固定一笔开支了。
朱高煦提前与夏原吉商量,意思就是让他回去和郭资讨论讨论。
“钱粮之事倒也不用担心,舰队两次下西洋带回的香料,至今还未处理完全。”
“以每年处理五百吨来算,起码需要三年才能处理干净,每年能收获二百万贯。”
夏原吉汇报了香料的事情,朱高煦闻言也颔,对于夏原吉主管吏部,兼管户部的结果十分放心。
他正准备说什么,却见殿门的班值太监突然走了出去,片刻后走回来,脸色有些犹豫。
他朝自己这边走来,并在见到自己注视他后,走入偏殿内跪下。
“殿下,泾国公府传来消息,泾国公刚才薨逝了……”
话才说出,朱高煦便突然起身,脑中闪过了陈亨的那张脸庞。
靖难之后,陈亨就常年闭门不出,只有他的长子陈恭、次子陈忠,以及幼子陈懋还时不时出现在朱高煦案头的奏疏中。
当下,这三兄弟一个在西北、一个在北方,一个在西南,仅有子嗣在陈亨膝下尽孝。
恍惚中,朱高煦反应了过来,却也极快镇定道:“召都督陈恭、都指挥使陈忠、都督陈懋回京守孝。”
“这……”听到朱高煦的话,守在一旁同受震撼的亦失哈迅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道:“殿下,陈忠还在广西的战场上。”
“西南有黔国公他们在,不会出什么事,调陈忠北上,另外把陈亨的消息传去北平给陈懋时,也给父亲送去消息。”
朱高煦解释过后,亦失哈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按照他说的去做事。
夏原吉见气氛不对,也起身作揖:“臣告退。”
“嗯,你先回去吧。”朱高煦现在满脑子都是曾经在大宁城演戏的那个小老头。
他与陈亨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如果没有他交出大宁兵马,自己也不会靖难如此顺利。
只可惜,陈亨不想夹在自己父子之间做选择,所以才在靖难后选择归养府中。
“殿下,您也不用太难过,泾国公毕竟已经八十了。”
亦失哈见朱高煦还有些难过,不免安慰起他来,朱高煦闻言也稍微振作了些。
确实,如果不是他的话,陈亨估计会和历史上一样,在靖难第二年就因为伤势过重而病逝。
自己的出现,让他比历史上多活了十二年,但……
朱高煦叹了一口气,叹的不仅仅是陈亨,而是在叹洪武一朝的老将已经开始逐渐退场了。
从郭英到宋晟,再到现在的陈亨,这些老将一个个凋零,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朱高煦两世为人,说起心理年纪,也差不多快五十了。
到了这个心理年纪,能令他害怕的,除了寿命,便再无其他。
他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没有做,因此对于死亡十分畏惧。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身旁的亦失哈,只见亦失哈的两鬓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居然已经开始泛白了。
“你才四十四岁,怎么就开始变老了?”
朱高煦瞧着亦失哈,忍不住说出这句话。
亦失哈也察觉到自家殿下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鬓角,不免笑道:“只是头花白,如何称得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