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贵低下头,沉默不语。
“蒯舵主,你说我是把你交给刑部呢,还是黄羽卫?抑或是梁王殿下?”赵璂不急不缓得到。
蒯贵抬头望了窗外,嘴唇动了动,没有声。
“你觉得漕帮可以庇护你?不否认漕帮和朝廷,甚至梁王关系都不错。就算汪家的事儿不是你干的,你进了这几个地方,能好手好脚的站在出来?”安允才插话道。
“你们就能护我周全?”蒯贵有点动心了。
“你认为今天,沈桥是来救你的?”成忠全问。
“呵呵,呵呵。蒯舵主是沈桥的妻舅老表,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成忠全问。
“都不是。那你觉得沈桥为了你会得罪刑部、黄羽卫的人,还是得罪梁王,得罪西关盟?”赵璂道。
蒯贵一听,顿时觉得汗毛俱立。是啊,汪家的灭门案,只有自己一个人幸免。无论如何自己有无嫌疑,刑部和黄羽卫必然要拿他到案询问详情。如果找不到真凶,自己的江湖背景加上与漕帮的关系,拿他蒯贵来结案,应付上面是最好的选择。再说了,三当家沈桥那枭雄的心性,不是让自己悄悄消失,就是把自己当成宝贝送给这几方。任由他们折腾,他蒯贵在沈桥的眼中,不过一小卒,还是没有过河的那种。不由得悲由心生,暗暗的叹息了一声。
突然,蒯贵灵光一闪。他妈的,汪家出事当天,盐大使莫敬岐拉他喝花酒,是故意的。狗日的,十有八九是西关盟故意的。好让事后,有人背锅。难怪汪家出事儿后,莫大使竟然主动说借,实为送给他送来现银五百两,还安排车送自己到昌州。
原来如此,看来自己和漕帮的关系,西关盟也清楚。如果自己只是黄岐洞的一名弟子,那他晚上肯定也难逃一劫。
舱内诸人也不催他,只是一道道如刀般的目光盯着他。
“唉。既然我已是砧板上的肉了,那死在哪里都差不多。你们问吧。”既然想通了,蒯贵也释然了,能不能活,现在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
“你们莫不是丐帮的人?”蒯贵突然问道。
“蒯舵主,好眼光。”窦鹏道。
“既然是丐帮的人,那我也放心了。”蒯贵道。“我在江湖上散播,是贵帮下毒灭了汪家,实在是胡说八道,同时也是为了自保。还请贵帮宽恕,不与计较!”
赵璂隔空解开了,蒯贵的所有被封穴道。这一手,让这个翻天鹞子,彻底放弃了反抗的企图。
蒯贵快步上前,抱拳躬身道:“赵帮主,在下有眼不是泰山,还望恕罪!流言的事情错在我身,听凭落!”
“蒯舵主,流言的事情不怪你。丐帮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斤斤计较,岂不让天下耻笑。再说了流言至于智者,我帮行事向来关明正大,宵小之辈的手段岂能用?”赵璂道。
“适才诓你上船,实在是不想引起骚乱,才不得已为之。还请蒯舵主见谅!”成忠全起身道。
“不敢,不敢。”蒯贵道。
“好了,蒯舵主当明白,我等并无害人之心,反有救人之意。当不会计较,那点小手段吧?”安允才道。
“不会,不会。”
蒯贵把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原来,西关盟不想插手融州盐务的事,过早引起朝廷重视,梁王则还想汪询继续为其卖命。做事素来狠毒的西关盟,招来唐门之人执行此事。得知丐帮曾上门威胁,蒯贵又是漕帮的人,遂将计就计。让蒯贵大事宣扬此事乃丐帮所为,转移视线。
“窦长老,让总舵和巴蜀分堂,协助融州分舵平息此次流言。”
“是。帮主。”窦鹏领命而去。
“师父,将蒯舵主刚才所讲,传给黄伯伯。”
“好的。”成忠全也起身离开。
“蒯舵主,我相信你说的。但其他人未必信。如果你继续在江湖上露面,肯定凶多吉少。加上你没及时去见沈桥,估计漕帮对你已下了必杀令。西关盟反而不用担心,他们在融州不杀你,以后也不会动你。”赵璂道。
“恳请赵帮主,指一条生路!”蒯贵沉声道。
“你改换名字和装扮,舍弃一把剑,尽量不与人冲突,找个地方躲几年吧。”赵璂道。
“但是天大地大,我能去哪里呢?”蒯贵喃喃的道。
“五弟,让他去荆楚船帮吧。”向天峰突然道。
“你可愿意?”赵璂思考了一下,转头问道。
“愿意。多谢赵帮主救命之恩。”蒯贵起身抱拳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