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我就厚着脸皮接了,你跟明强都不能对别人说,别给了银子还惹”云大伯没说话,但云老头已经点点头。
确实不能说。
从明强那次无意中偷听到根金娘子想接女儿一家过来时,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的。
明睿为了他们两家,前前后后忙了好几天,花了不少银子,后来他跟云吉、云如又陪着去告状,花银子的是他,两位堂弟家得了赔银。
明睿前后还给了他们不少粮食和红薯,布料、棉花也给了不少,连老人也是帮着下葬的,他们父子也算是仁义至尽了。
男人就不说了,妇人起码也得给明睿家两个孩子做身衣服,哪怕是做两双鞋子,他心里也舒服点。
老实说,根金、根水还是不错的,可两家妇人,如今家中至少也都有七八十两银朝上,给明睿做的工,三十文也一文不少地收了,却一根线也没对他家花过。
不花心思给谢礼无所谓,但不能还想着接人进来,动这些心思之前,得想想主家的立场,旱灾最重要的就是水,人来多了,水可够?
这就有些寒人心了。
不过看在死去的二堂叔、三堂叔份上,这些就不计较了,但该注意的还是注意了,外人是不会再随便带进来了,儿媳妇的庄子最好只能住自家跟大哥家。
一切等过了灾年再说吧。
“明强,你大伯的话可听清楚了?这个银子跟孩子们别说了,你弟手上并无多少,这两年做生意赚的基本都花我们身上了。”
等住庄上后,他还得跟儿子说说,该小气的地方还是小气点,太大方了说不定别人认为你多的是银子。
人心难测,自古如此,对得起良心就好了。
云大伯道:“老二,这些天忙,我们还是回庄上吧,再说他伯娘心里也着急,这会怕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云老头是赞同的,儿子中了举,板上钉钉的事了,得回去跟他们报个喜,再把喜钱给他们,沾沾喜气也是好的。
“明睿,你跟你媳妇说一声,我们就先回去了,年底抓紧点做生意,多赚一点是一点,你们打算哪天回庄上?”
“爹,衙差刚才也说了,后日有鹿鸣宴,我们宴后差不多就搬,相差不过两天,你们吃过中饭再走,我娘子已经吩咐了高娘子。”
云大伯摇摇头:“别打扰你媳妇了,大着肚子不容易,现在外面难民不少,我们的生意怕是也做不久了,明睿,尽量早点回庄上,人多住一起放心点。”
“知道了,大伯。”
云根生心里是满意的,跟着弟弟一家子到了府城,孩子们有了先生教,他再三要求,先生的费用由他们四家分摊。
没有让明睿一个人承担的理,更何况他的孩子也不在这里,做人要懂得感恩,老是一味的接受,不是为人的道理。
这件事明睿却不答应,这孩子心善,怎么也要一个人负担。
根金、根水两家承了明睿太多的好处,他婆娘竟然还想接人来,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接了女儿家来,她婆家人怎么办?族人怎么办?
这么多人来,庄上水也不是一直源源不断的有,一旦哪天没了,这些人将逃哪去?
凭什么老二一家在承受逃荒的痛苦?
跟金婆娘为人父母的心能理解,但怎么不想想老二跟明睿?你们两家跟明睿亲缘关系还在四代里,但那些族人仅仅只是同姓,早已经出了五服甚至十服都有了。
老二就不说了,年轻时还有些情分,可明睿打小就没见过他们?
帮也可以,但这边暂时都不缺水,日子能过,为什么要把人都带这里来,明显就是庄子里日子好过,想沾明睿的好处。
这让云根生有些不能接受,根金两家当时是走投无路,而这些人家不是,人家有宅子有地,有家有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