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他们赶车去了回春堂,古望州刚送走这里的大夫,明日起,回春堂也关门了,过了年再说,年后如果正常开,这里的药怕是只能坚持三个月。
就是古家药庄也不是很多,其中一部分还得运去其他地方。
古望州带着自己的小药童上了车,这个小药童是他买的,已经好几年了,用起来相当顺手。
他递过一个大油纸包:“各样我都包了些,上面都标记了,以后真的种出来了,我回春堂都收,别说,你家的朵儿制药天赋实在不错,记性又好,小丫头不知道有没有去跟我大伯学。”
明睿笑:“年前怕是不行,邓家不会准,不过她跟前的云春医术不错,会教她的,难得她喜欢,我们也愿意她多学一门手艺,赚钱无所谓,但起码平时能更注意到家人的身体。”
古望州点点头:“你们家日后不会缺银子,更不会指望小丫头赚,但会医不同,对自己对家人都好,这是有银子都不行的,真的身体出了状况,再找大夫过来,有些都晚了,大夫也是人不是神。”
他妹妹他娘都会不少,现在他娘子也会一些,不过跟她们还是差远了。
马车出了城门口,每日这里都有不少衙差,所以暂时没有乱。
能一日两餐有些吃的,大人又说正在安排他们的去处,如此谁会不知道好歹呢?
古望州深深叹口气:“回春堂每日会给这些人熬些预防风寒的药,但僧多粥少,尽量紧着老人孩子,药实在跟不上。”
明睿也叹息:“我也让高武每日熬些姜汤,再施些粥,也有一个月了,明日起也准备暂时停了,我家在山上也采了些药,之前也备了些,但自家庄上就不少人,明年还不知道怎么样,药也不敢用完了。”
两人相差三岁,都算沉稳之人,但遇上这样的情况,也只有摇头叹息。
捐款捐物需要朝廷,需要更多的人,少数人根本不能坚持太久。
“不过望州兄,听说衙门已经在66续续安排这些人插进各个村子,等灾年过去,愿意回去的给路费,不愿意走的,到时候给落籍,就是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全部安排好。”
这个不得而知,毕竟今日已经二十三了,离过年也只是七天了。
古望州看看四周,小声地跟他说,“明睿,干起来了,北方又干起来了,消息应该是准准确的,已经去我古家药庄商量药材了。”
明睿心一沉:“那就糟糕了,但愿不能打大了,咱们朝今年受灾不浅,如果再打厉害了,国库就空了。”
古望州道:“这个暂时你不要跟别人说,应该不至于打厉害,不过打仗的事不好说,北方蒙族受灾没吃的,逼急了人家只有抢,不然就活活等死,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把?”
“不过咱北境大将军也不是吃素的,我是放心的,起码我们这里比外族有粮有钱有水,人也远远比他们多,就是仗打起来避免不了死人,这些人大多数是穷人,他们本生活不易,可怜可叹啊。”
明睿心里更沉了。
万一有兵役,他有两个名额,自家跟大伯家应该不用担心,征兵一般满五十岁的不要,十六岁以下的也不要。
但真正打厉害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能花银子就不是事,但万一不准花钱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