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架势,嘉帝是要放权给葛家。
杜长兰心中思索,听闻天子唤他,他前摆一掀,跪道:“回陛下,臣在。”
大内侍尖利的声音传来:“昭武校尉杜长兰,有勇有谋,果敢过人,今日特擢升其为覃州知州,即日上任。钦此。”
此言一落,金銮殿比方才愈发死寂。
覃州知州?
正五品的地方官,且握实权。
杜长兰高声道:“臣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五皇子打量杜长兰,心中亦是一颤,好快的升官速度,旁人要走十数年,甚至几十年的官途,杜长兰仅用一年时光。
状元郎,好骇人的冲势。
无数考量目光扫过杜长兰,如今他们已经知晓虞蕴是已故的元文太子之子,那杜长兰仍是未婚配人家。
虚岁二十五的一地知州,正五品官职,饶是世家子弟也少有,更遑论杜长兰出身平平,短短时间走到今日,说句天佑此人也不为过。
上京有适龄女儿的官员动了心思,但随即想起杜长兰不日上任,至少三年内不得回京,又歇了心思。
三年变数太大。
可就这般放过,又实在亏得慌。于是官员琢磨覃州附近可有亲属,将适龄女儿送去小住。
莫护卫
午宴过后,杜长兰径直回家,等吏部那边流程走完,少不得要日。
陆文英和崔遥正常当值,直到黄昏时才回来,蕴哥儿被嘉帝留在宫中,也不能来寻他。
院里仍有人来往,却少有故人。杜长兰立在院中,许久不语。
莫十七偏头看向他,问:“大人是在落寞吗?”
杜长兰噎了一下,情绪被点出,很难继续。他看着眼前人,那双琉璃般澄澈的双眸映出他的倒影。
杜长兰忽的生怯,抬手覆住莫十七的眼:“…十七…对不起。”
他原是打算此次回京,就着手调查十七过往,可没想到他会被外派。去了覃州,天远地远,想查十七的冤屈更难矣。
莫十七茫然,她没有睁开杜长兰的手,维持这个姿势想了想,“昨晚最后一个火烧是大人吃的?”
杜长兰:………
杜长兰阖上眼,沉声道:“不是。”
莫十七又问:“大前天打了一只鸡,小殿下吃了一个鸡腿,大公主说剩下那个鸡腿给我,我没吃着,是不是大人吃了?”
杜长兰嘴角抽了抽,还是道:“也不是。”
莫十七:“那是谁吃的?”
杜长兰下意识跟着答:“葛珏。”
“那他真坏。”莫十七愤愤。
杜长兰收回手,无奈问她:“下午做炸鸡,你吃不吃。”
莫十七本就明亮的眼睛瞬间放光,“要要要!”
“大人,我们这就去吧。”莫十七立刻奔向院子驾马,他们前脚出门,后脚赶来的小郡王扑了空。
他瞪圆了猫儿眼,问辛起:“你家大人呢?”
辛起弱弱道:“大人刚出门,隐约听十七说要做炸鸡。”
小郡王眼珠子转了转,给闻书闻墨使了个眼色,大步朝院里去,在花厅等杜长兰回来。
那厢莫十七赶马街头,听着人群里的喧闹,杜长兰心情如水平静。
隔着一片车帘,清越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十七。”
莫十七:“大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