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兰停下石杵,杜蕴立刻问:“爹是乏了吗,儿子愿代劳。”
杜长兰嘴角抽抽,将位置让出。
次日逢双,杜长兰照旧去宝石斋上工,今日不见杜蕴,掌柜还特意询问。
杜长兰道:“蕴哥儿歇在家中……”
“蕴哥儿可是病了?”一道焦急声打断杜长兰的话。来人一身长袄外披狐裘,发间诸多银霜。
葛老先生把着杜长兰的手腕,再次询问:“蕴哥儿病了,你怎能独自将其留于家中。你这当爹的怎么这么粗心。”
宝石斋一众惊讶不已,不明白葛老先生一个外人怎么去指摘杜家父子间的事。
瑞二借着搀扶葛老先生的手,轻轻扯了扯对方的衣袖。葛老这才回神。
瑞管事歉意道:“杜公子勿怪,我家老爷委实喜爱蕴哥儿,一时情急还望杜公子见谅。”
杜长兰颔首,温声解释:“老先生误会,蕴哥儿无事。只因我昨儿寻了个新奇物件儿,那孩子顽劣心起,一时犯了懒。”
葛老先生这才收回手,“原是如此。”
掌柜也上前打圆场,“蕴哥儿的秉性我是知晓的,不知长兰寻的什么新奇物件儿啊,竟然逗得蕴哥儿如此痴迷,真想瞧瞧。”他这话半真半假,若是旁人说寻了新奇物件儿,掌柜是不理会的。但杜长兰就不一样了……
担心放下,葛老也生了兴趣。
杜长兰拱手笑道:“暂时还未摆整完,待过些日子,定然拿出来请诸位点评。”
众人一听也就不追问了。
杜长兰朝葛老俯首示意,这才前往柜架边查看新上的摆件。
顺儿捧着书跟在杜长兰身边伺候。
天下间器物何其多,杜长兰也非全知全能,随着摆件上新,他也得与时俱进。
顺儿最佩服杜长兰从不遮遮掩掩,有时客人正好撞见杜长兰在看书,杜长兰还邀着人一起看,常挂在嘴边的是“在下才疏学浅,敢请诸君解惑……”
很多客人来此,并不仅仅是听杜长兰讲解,还会一起探讨,分享欲十足,俨然将宝石斋当成聚会茶社。
顺儿以为这会驱赶后面的新客,不成想这反而成了宝石斋的特点,竟还有人寻着前来。
待众人谈论兴起,不必伙计们多言,自有客人购买摆件器物。
晌午时候杜长兰与掌柜分说下午不来了,下一个双日也得请假。
掌柜犹豫道:“杜公子可是遇着麻烦了?老朽或许能帮上一二。”
杜长兰摇摇头:“并无甚事。”
他打过招呼就离开了,掌柜在他身后呼唤也不得,低低叹了口气。
葛老若有所思,低声吩咐瑞二,“你着人去查查发生何事了。”
“是,大人。”
葛老哼道:“与你说过多少回,在外面要唤老夫老爷。”
瑞二讨好应是。
午时小巷清幽,家家户户都回自己家做饭,杜蕴正在温书,听见敲门声,他躲在门后问:“芝麻芝麻。”
杜长兰笑道:“芝麻开门。”
院门从里面打开,杜蕴兴奋的扑进他爹怀里:“爹,我肚子好饿。”
杜长兰半搂着他,揉揉儿子脑袋,“去拿碗筷。”
“好~~~”
不一会儿杜蕴拿了碗筷回到石桌边,五六个大肉包子,一只烧鸡,还有一包油亮亮的核桃。
杜长兰道:“你昨晚儿不是念叨想吃吗?我回家打铺子过就买了些。”